小秦好不容易站穩,拿腳踢了踢那個包:“裝的什麼呢?這麼沉?”
“是啊!”蘇洛費力地把它移到腳角,說道:“這麼破,也該換個新的了。上次我們搞活動,好像還有一個這樣的包,我去找來給他。”
“你可別隨便換他的包!”小秦忙打斷她。
“為什麼?”
“這個包是他前女友當年送的生日大禮,意義特殊。”
楊銳曾經有個女朋友,感情深厚,當年與他一起下鄉支教,後來因忍受不了艱苦,與楊銳分手,獨自返回城市。這是基金會人盡皆知的故事,也是領導用來形容支教扶貧如何艱苦偉大的必備案例。
蘇洛並不驚訝,但也沒再接茬。包上的拉鍊開了個口,她俯身下去,把拉鍊拉好。
小秦見她這樣,忍不住說道:“蘇洛,你可是與天鬥,與地鬥,還要與人鬥,不容易啊!”
“鬥什麼?你別亂講!”蘇洛無力地否認。
幸好小秦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她衝過去接電話,放過了蘇洛。
女人暗戀男人,說來說去,總有些抹不開面子。
蘇洛在辦公室坐著,不知道幹什麼好。
天色已晚,楊銳終於從喻秘的辦公室出來了,看見蘇洛還在辦公室,有些驚訝:“怎麼還沒下班?”
“我在寫一個報告。”蘇洛假裝在鍵盤上忙來忙去。
“該回家了,快七點了。”楊銳費力地背起那個登山包。
“你去哪裡?”蘇洛趕緊問。
“找地方住一晚。”
“你的房子呢?”
“我難得回來一次,沒必要租,已經退了。”
“到我們家住一晚吧?反正我弟很少回來。”蘇洛發出邀請。
楊銳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就在旁邊的招待所住,方便些。”
蘇洛說這段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她在楊銳面前,總是嘴拙。
楊銳走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說:“晚飯吃了嗎?”
“還沒呢!”
“有約會?”
“哪裡會有約會?”蘇洛用力地否認。
“那一起去吃點吧。”楊銳隨意地說。
同事之間,到了飯點,也常會這樣約吧,蘇洛跟在他身邊下樓,心裡揣測著,或者,莫不是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樓下有個做煲仔飯的小館子,楊銳走進去,熟絡地和老闆娘打招呼,然後帶著蘇洛坐在最裡面的小桌旁。
飯館很小,桌子很小,大家都是擠擠挨挨地坐在一起。地上滿是來不及打掃的衛生紙、竹筷、扔下的骨頭。楊銳吃得很快,額頭沁出了汗,蘇洛低頭吃的時候,離他特別近,兩人的頭頂都快碰上了,但不吃的時候,抬頭坐直,又似乎離他很遠,隔著桌子,各踞一方。
一隻肥胖的貓在人腿間穿來穿去,找尋食物。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它,它會發出奇怪的嚎叫,但並不離開,仍在繼續穿梭。
楊銳轉頭看看那貓,說:“城裡的貓不怕人,鄉下的貓就不同了。”
“它們怕人嗎?”
“也不是怕人,它們只是會和人保持距離。其實在鄉下,也許是地方大,人少的緣故,每個人都能夠保持距離。”楊銳從旁邊的紙筒裡扯了一截衛生紙,遞給蘇洛,自己也扯過一截,擦了擦汗。
蘇洛接過衛生紙,也放下筷子。
“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還剩這麼多,不好吃嗎?”
“也不是,我今天胃口不好。”蘇洛沒說謊,昨晚的酒氣到現在還在胃裡盤旋。
楊銳看著那大半碗煲仔飯,神情有些惋惜。
蘇洛發現了,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