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燙也不冷,溫熱無比,幸村好不容易把藥嚥了下去,那苦味卻仍然哽在喉中。
手冢從包裡拿出一罐梅子遞給他。
幸村疑惑著接過,一邊扔了幾顆梅子入嘴,那酸酸的甜味便把藥的苦味完全蓋了下去。
“你怎麼隨身帶著這個?”幸村一邊把梅子還給他,一邊笑著開口。
“泡茶。”手冢把東西收好,然後關心道,“你……”
“沒什麼。”幸村截斷他的話,輕描淡寫的開口,“前些天感冒了。”
手冢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只從包裡拿出書繼續認真看著。
“真的沒關係麼?”柳仍有些擔心。
“國光也在。”真田終究還是解釋了下,“他會照顧好精市的。”
自從生病後,幸村就很容易疲累。
列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儘管幸村盡力想維持清醒,卻還是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手冢從包裡翻出一件厚一點的外套,替幸村蓋上。
又看他睡的不甚安穩,腦袋從靠墊上一點點的掉落下去,甚至快要磕到窗戶,眉心也慢慢皺緊,乾脆把他的腦袋固定在自己的肩膀處,一邊看書一邊分心注意著他。
列車到達的時候,幸村還未醒來。
手冢把東西收好,把幸村的腦袋擱回坐墊處,又把外套拿了起來,然後才低聲叫道:“幸村。”
叫了幾下後幸村仍未醒,手冢便推了推他。
“手冢?”幸村睜開眼睛,仍有些迷茫。
“到了。”見他醒來,手冢心裡鬆了一口氣,面上卻仍舊平靜著,只把手上的外套遞了過去,“這邊冷,你穿上吧。”
幸村笑著接了,卻並沒有穿上,只隨著手冢一起下了站。
去函館的列車還要一會才到,手冢和幸村兩人便在候車室等車。
過了一會,手冢突然站起身來,和幸村說了聲出去一下便留下東西一個人起身離開了。
由於走得匆忙,除了必須的藥,這次出來幸村幾乎什麼都沒帶。
他抬頭看向候車室裡的其他人,大部分人都和旁邊的同伴竊竊私語,有些在睡覺,也有些看起來十分焦灼。
他輕輕勾了勾唇角,垂頭看向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想要用力握緊,卻是不能。
手冢出去了好一會才回來,手上似乎還捧著些什麼東西。
直到他越走越近,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時,幸村才知道他捧著的竟是個紙碗。
手冢把紙碗蓋子開啟,這才把東西遞給了幸村。
幸村聞到了一種與醫院的食物完全不同的香香的味道。
是皮蛋瘦肉粥。
“離函館還有些遠,先吃點吧。”手冢並沒看他,只看著紙碗裡的粥道。
“謝謝。”
幸村笑著接過,用調羹舀了一口送進嘴裡細細品嚐後方道,“味道很好。手冢吃過了麼?”
“啊。”手冢發出一個單音節,然後繼續看書。
幸村於是不再說話,沉默的喝著粥。
只是,喝到一半的時候,幸村便感覺自己端著粥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抖,他看了看一旁認真看書的手冢,咬了咬牙把沒什麼力的右手也握了上去,碗裡的粥卻仍是搖搖晃晃,似乎快要濺出來。
那碗被一隻乾淨修長的手接了過去。
幸村手上的壓力陡然消失,便無力的垂了下來。
他驀然抬頭想要看向手冢,卻在抬到一半的時候飛快的側過了頭。
那種擔憂難過的神情,他再也不想見到。
沒有關係的,我會好的。所以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還是曾經的幸村精市啊。
他閉上眼睛,遮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