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己的靈識之中,故而滿場諸修,唯自己能瞧見罷了。
又見那原承天身上白光更盛,青氣已然沖天,又何止百丈。再探原承天修為,則赫然已是仙修之境了。步凌真心中沮喪之極,知道步遙環之仇,終是不能報了。
他心中復仇之念既消,忽的心中清明起來,不由覺得,剛才的復仇之志著實無稽,實有違自己多年苦修之功,步遙環因愛生恨,自取其辱,周祖說的明明白白,自己就算身為步氏後人,又怎能分不清黑白?
只怨原承天剛才境界低微,才使他覺得有可趁之機來,其實細細想來,那復仇之心,也並非自己所想的那麼熾烈。這樣一想,心中便平靜如水,沮喪之心亦是消散。
原承天此刻體內靈脈已接續了大半,面上早就泛起笑容來。
今日之事,實有諸多可喜處,一喜泯滅了步凌真復仇之心,算是保住了步凌真一條性命,二喜返照白蓮復生,且瞧這白蓮的情景,似乎不會再度消失了,三喜又見青袍修士現身,那青袍修士原在原承天真修衝玄時曇花一現,就此再不復現,今日重現神識之中,實為可喜可賀。
且這修士現身之後,於世尊昔日玄承,又恢復不少,而於這青袍修士攜來的玄承之中,又解決了原承天一個重大的難關,此事最為可喜。
但諸喜之中,卻以救了步凌真一命最為原承天所重,亦使原承天生出無限感慨。
原來那人心之變,實在一線之間,善惡生死,只是隔著一層紙罷了。
步凌真對自己生出殺意,那是瞧自己虛弱可欺,可隨著自己境界恢復,步凌真心中那點殺意自是泯滅了。
強者方能慈悲,果然是一毫不錯,若是自己無法恢復修為,又怎能將步凌真於懸崖邊上拉將回來?
片刻之後,原承天靈脈皆續,只不過因虛脈終非靈脈可比,原承天的境界也只是恢復到太虛初修罷了,雖是如此,也足以讓原承天滿意。
他知道以自己這時境界,稍一動嗔,滿船上的修士就要遭受無妄之災,因此忙施域字真言,先將自己罩住再說,那運功之時,畢竟難以收斂修為。
步刻之後,已然運功一個大周天,就此境界穩固,真玄運轉如常。原承天這才收了域字真言,諸修向他探來,卻反倒探不出他的境界了。這是因原承天已強自收斂,免使諸修無故遭劫。
這時原承天再用內視之術自窺,發現那白蓮果然穩穩的生在仙枝上,再也無消散之意,且那白蓮之側,仙枝之上,又有六處空隙,日後再修六蓮來,當無疑意。此誠為沉淪凡間後的莫大驚喜。至於這仙枝白蓮與自己所奪的仙庭白蓮是否相關,此刻尚難定論。
等原承天運功完畢,睜開眼睛時,就見滿船修士不知何時已聚到身前,人人拜伏於地,又驚又喜,又敬又畏,更有那聖師宗的紅袍修士在那裡體如抖糠,顫動不已。其心中所想,不問而知。
原承天心中暗歎,自他沉淪凡界,不過數個時辰罷了,可此間所遇之事,就好像過了一生,瞧見了人心諸多變化。世事無常,人心易變,實不知如何應對,那世道人心既然少了教化,人無恆念,實為可嘆之事。
他轉向步凌真時,見那步凌真亦拜伏於地,於是微微一笑道:“凌真,那步遙環之事,你真的要聽我說個詳盡?”
步凌真顫聲答道:“步長老之事,晚輩實不敢聞。”
第1570章但為蒼生何惜命
卻說混沌秘境之中,赤犰正在洞府中閒坐,忽的心中一動,原來是古懈傳訊,要去見老鵰。赤犰忙問何事,才知原承天被黑龍虛識打落,如今沉淪凡界,下落不明。
赤犰聽聞,驚的出了身冷汗。忙約了銀狐,與古懈一道來見老鵰,唯尋不見老猿。
到了老鵰洞府,才見到老猿正與老鵰對坐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