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燒燬了一半,只得停工。李謹言和陸經理一起,給每個參與救火的工人發了兩個大洋獎勵,告訴他們,等到工廠開工,會再僱傭他們來做活。一邊發錢,一邊清點人數,錢發完,也確定這次大火中沒有工人喪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工人們大多隻是被火星燎到,衣服上燒穿了幾個洞。卻有幾個兵哥被燒傷了,也說不出話,很可能被煙燻了嗓子。李謹言皺眉,燒傷處理不好,很可能引發感染,一旦感染,就能要了人命。喬樂山製作出的磺胺有限,目前只供應獨立團使用。李謹言看向樓少帥,樓少帥沒多言,直接叫來了季副官。
結果這些兵哥都被季副官帶回了獨立團的營地,安排軍醫檢查治療。
等到把兵哥送走,李謹言才問陸懷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少爺,是有人故意放火!”
陸懷德喝了一口水,嗓子不再火辣辣的疼,當即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場大火是從存放甘油的倉庫裡燒起來的,工廠內明令禁火,除了在廠房後獨立建造的廚房,包括制皂車間都一點火星不能有。陸懷德特地安排了兩個庫管看守倉庫,就怕有哪個開小差,出了問題。誰知道,今天下午,其中一個庫管吃壞了東西,另一個庫管被人敲了悶棍,若不是有人聞到了煙味,察覺到不對勁,跑去看了一眼,他可能就要被燒死在裡面了!
饒是發現得及時,這火還是沒止住,把半個廠子都燒了。
越聽,李謹言的眉頭皺得越緊,皂廠的防衛不能說是滴水不漏,卻也是高牆鐵門,裡面又有二十多個退伍兵,還有門衛,能夠悄無聲息的潛進皂廠,敲人悶棍,還放了一把火,這到底是什麼人?
若不是外人潛進來,難道還是自己人做的?
“言少爺,剛剛清點人數時,我沒說,皂廠新僱的一個廚子不見了。“
“什麼?”
“他沒被燒死。”陸懷德說道:“水會的人檢視火場的情況時,我也跟著,剛才又清點了一下人數,只有這個廚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你肯定?”
“肯定。”陸懷德用力搓了一把臉,“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他家在哪?”樓少帥突然開口。
陸懷德愣了一下,“他是城裡和豐樓的掌櫃介紹來的,就住在和豐樓旁的弄堂裡。有和掌櫃擔保,我才用他,可誰知道……”
樓少帥立刻讓衛兵帶著陸懷德一起去找人,若是找不到,便直接把介紹這個廚子的和豐樓掌櫃給扣了。
“要真是他做的,肯定是抓不到人的。”李謹言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工廠,這事,除了怪背地裡下黑手的,就只能怪自己粗心,前面的路走得太順了,有些自滿,也太過大意了。
若是他能提前有個防備,也不會半個廠子都讓人一把火給燒了。現在可是民國初年,不是二十一世紀,有些事,他也太過想當然了……
李謹言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任誰正鬥志昂揚,打算大展拳腳的時候,卻被迎頭潑了一瓢冷水,都不會太好受。
“這事交給我。”樓少帥攬住了李謹言的肩膀,將他抱在了懷裡:“無論是誰做的,都必須付出代價!”
恩了一聲,李謹言放任自己靠在樓逍的肩膀上,他告訴自己,就一會,就這一會,他需要有個依靠。
如李謹言所料,陸懷德無功而返,和豐樓的掌櫃倒是帶來了,可他口口聲聲的說那個廚子是他一個遠房親戚,去年家裡鬧災荒,來關北城投親的。
“少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