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殯了,咱得儘快把合同定下來,否則不只你有麻煩,我的麻煩也不會小。”
展長青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表情,才能表達出他此時悲憤的心情,他的麻煩?他的麻煩還不是眼前這個好姐夫找的?!
見展長青拉長臉,樓盛豐訕笑了兩聲,摸了摸光頭,”你別生氣,也體諒一下姐夫,我今年都五十八了,眼瞅著奔六十的人,這次是運氣好,才能提前揪出那幾個和邢長庚通訊息的逃過一劫,下次呢?逍兒才二十,他媳婦更小。倚老賣老,幼主可欺,我手下的那幫人能服他們?不趁這次機會給他們提個醒,恐怕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大帥,你……”
“這些話我也只能和你說,只要老天再給我十年,不,五年,我保證能將這份家業安安穩穩的交到逍兒手裡,可時不待我啊。”樓大帥沒看展長青,只是自顧自的說著:“逍兒是個手狠的,跟著我創下這份家業的老弟兄們也不容易,我也不想他們因為一時糊塗不得善終。等借款的事情了結我就回去,過我的手,總比……”
“大帥,”展長青打斷了樓大帥的話,這些話樓大帥能說,他卻不能聽,“您身體硬朗,少帥在軍中頗有威望,言少爺也是個能幹的。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畢竟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
“希望如此吧。”
關北城,大帥府
樓夫人的孕吐突然之間好了,伴隨而來的是胃口大開。
廚子精心燉了雞湯,將湯麵上的油花都撇得乾乾淨淨,只餘下清亮的湯底,下了面,添了點蘿蔔丁和蔥花,連根肉絲都沒有,樓夫人一連吃了兩碗。
李謹言在一旁看得心驚,一下吃這麼多,等下會不會再不舒服?
樓夫人放下筷子,用手絹擦了擦嘴,抬頭看到李謹言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娘,那個,你一下吃了這麼多,沒事吧?”
“我說你怎麼這副表情,沒事。”丫頭把碗撤下去,在樓夫人的腰後放了一個墊子,“當年懷逍兒的時候,我吃得比這還多,這麼大的瓷碗,”樓夫人用雙手比劃了一下,“我一頓能吃三碗。那個時候我還專門喜歡吃醃蘿蔔,最好用醋泡得酸酸的,那味道才爽口。”
李謹言只是聽就覺得牙酸。不過樓夫人能吃進東西總歸是好事。自從樓大帥出事之後,樓夫人的心情一直不好,今天卻一反常態,這讓李謹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想問,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直接說:“娘,你怎麼突然心情變這麼好?”這不是找揍嗎?
樓夫人揮手讓丫頭都下去,屋子裡只剩下她和李謹言兩個人,執起茶壺親自往李謹言面前的茶盞裡倒了一杯茶,濃郁的茶香慢慢飄散,“言兒,我聽下邊的人說,藥廠的沈澤平找你麻煩,還動了槍。原本逍兒是想殺了他,卻被你攔住了?”
“娘,這事不妥?”
“沒有,你做得很好。”樓夫人放下茶壺,語重心長的對李謹言說道:“你是個明白孩子,有些人當殺,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有些人只能關不能殺,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能在他脖子上架刀子。沈澤平跟在大帥身邊三十年,親友故舊遍佈北六省,就算他犯下滔天大罪,此刻也不能殺他。”
李謹言看向樓夫人,“孃的意思我明白,這些道理我知道。”其實沈澤平的事情,李謹言真沒太往心裡去,不關乎民族大義,有什麼過不去的?再者說,有了沈澤平這一鬧,他也看清了藥廠裡的許多人,接下來該怎麼辦也能把握尺度了。
“孩子,忍字頭上一把刀。有的時候,比的不是誰手中的權力大,誰的拳頭夠硬,而是比誰更能忍。”樓夫人拉過李謹言的手,將他的拳頭攥緊:“韓信胯…下之辱,勾踐臥薪嚐膽,蘇武塞外牧羊,所憑藉的不過都是一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