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偉又問了一次,這一次臉上前所未有的鄭重。
“是是是,你都問好多遍了,不覺得煩麼?”竹黎翻翻白眼。
“呵呵,確認一下,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自己做皇的麼?如今甘於位居人下?將自己努力打下來的土地拱手送給別人?”衛偉的神色之間沒有以往流露出來的猥瑣,多出了幾抹溫潤與神秘,漆黑的眸子裡總是含著笑意,溫潤如風。
“人總是會變的。事不可為而非要為,總是沒有好下場的。”竹黎的語氣中充滿了滄桑的感覺,“木棲,木棲,卿棲,鳳棲。天命之女,原本以為是一個笑話,卻是不想真的存在。木棲樓的存在,就是為了扶植天命之人。”
竹黎的後一句話使得衛偉久久回不過神來,天命之人,他也曾經聽說過,他也以為這是僅僅是一個傳說,不知是誰杜撰出來的神話。曾經的晴與香,都應了那一句‘腕間花開,藍眸魅世’,可是這天下還是一如既往的紛亂不斷,久而久之,像他們這種人,便不再信了。
“真的有天命之人麼?”衛偉疑惑的問道。
“自然是有的吧。”竹黎也不是很確定,“我們是遊走在邊緣的人物,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可是比起那種真正的隱門巨鱷,我們知道的要比他們少的太多太多了。”雖然不甘,但是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正在閒聊的兩人突然勒住了韁繩,乾燥的土路上,微風拂過揚起了小片的塵土。道路的兩側是密林與草叢,詭異的安靜,側耳傾聽,似乎從那裡傳出了不尋常的聲響。
“不知是何方的朋友,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呢?”竹黎揚聲說道,黑色的眸子裡一抹殘虐一閃而過。
衛偉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感興趣的神色,玩味的把玩著手指,目光平靜而又幽深。不知是誰呢?居然會來這裡等著他們。
“唰唰唰”回答他們的是一陣密集的箭雨,從頭頂傾瀉而下,若是身手差一些的,怕是當場就會被射成刺蝟。竹黎和衛偉都不是身手差的人,所以自然也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他們沒有商量,眼神也沒有絲毫的交流,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只見兩人一起揚起手中的馬鞭,將射向自己的箭全部都隔開。
“喂,竹黎,小心一些,可不要變成刺蝟了。”衛偉調笑一聲。身下的馬兒中了數箭,哀鳴一聲砰然倒地。馬背上的男人高高躍起,帶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瀟灑,漆黑的眸子裡陡然閃過一抹冷意。縱身掠入一邊的樹叢之中,旋身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匕首,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一道道慘哼聲便響起。
看著衛偉的動作,竹黎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一個失神,卻是不小心讓箭劃破了自己的衣袖,冷哼一聲,大感失了面子,掠入另一側的樹叢之中,短暫的沉寂過後,更為滲人的慘哼聲再度響起。
兩個俊朗的男人,平日裡多是擺出一副溫潤如玉的神情,此時,看似無害輕輕一笑就會引起眾多少女驚呼的人,卻是化身為勾魂使者。彼此交錯的聲音,在習慣了廝殺的人的耳中,無異是一首很美妙的樂曲。
持續了一刻鐘的殺戮,兩人滿身是血的走了出來,荒涼的路上,羽箭橫陳,兩匹可憐的馬兒倒在地上,已然沒有了氣息,若是有低語,不知兩匹馬兒的靈魂會不會羨慕當初的小白。
“五十個。”衛偉仰著頭,報出了自己的數目。
“五十一個。”竹黎勾起嘴角,噢耶,略勝一籌。
衛偉見狀撇撇嘴,白了竹黎一眼,“幼稚。”脫去身上染了血的外衫,隨手扔在了路上,垂著眸,掩住了眼睛的鬱悶,這群人真不專業,居然不平均分配。
竹黎哼了一聲,只當他是嫉妒,並沒有跟他計較。也脫了外衫扔在路上,皺皺眉頭,“你說會是誰的人?”
“誰知道呢。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