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胡太醫,“有沒有味道甘而不苦的湯藥?”
胡太醫眨眨眼,“甜湯?”
鳳墨予皺眉,“甜湯能治風寒?”
胡太醫搖頭,“不能。”大爺的,他倒想喝甜湯來著,剛端起碗就被皇上給叫來了。屁股還沒坐暖呢。
鳳墨予又問,“有沒有既能治風寒又味道甘甜的湯藥?”
胡太醫瞪大眼,想了半天,憋出兩個字:“沒有。”
鳳墨予氣得一拍桌子,“這都沒有!你這御醫怎麼當的?!”
胡太醫勉強扯了扯臉部肌肉,“老臣無能。”心想,您就是將扁鵲華佗從棺木中挖出來,他們也找不到這樣的湯藥啊。
“朕給你一炷香,你趕緊想法子。”
胡太醫嬌軀一顫,欲哭無淚地望著鳳墨予,“皇上,一炷香啊?”
鳳墨予奇怪地掃了他一眼,“不夠?那就兩柱香。”
胡太醫瞬間淚奔。
最後,他讓御膳房準備了幾片生薑熬了湯,然後加了許多紅糖,端到喬子暖面前,“奶孃,這個保管甜。”
他落了半斤紅糖,肯定甜到你覺得膩。胡太醫恨恨地想。
喬子暖爬起來,偷瞟了一眼殿外,倏爾在胡太醫耳邊悄聲道,“太醫,那啥,您偷偷地,幫本宮將這藥喝了唄?”
胡太醫頓時瞪大眼,簡直要哭瞎,“娘娘……”聲音淒厲,就差六月飛雪了。心想,你們兩口子不帶這麼玩我一個善良無辜的老人家的啊!
胡太醫顫抖著一雙手,端起那碗薑茶,顫巍巍地送至口邊,心中默默哀嚎,我的糖尿病啊……
*
第二日,喬子暖趁著鳳墨予早朝的空檔出了一趟宮,她帶著流鑾準備回一次喬家。
當轎子停在喬府門外時,喬子暖這才終於真切地感覺到,這裡的確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門前的兩隻麒麟已經被日久的雨水沖刷的有些模糊。四周沒有其他的人家,只有喬府一個宅院,孤零零地立在藍天白雲下。
流鑾跟在喬子暖身後走進大門。這喬家,曾經是雲南國最大的商賈宅門,鼎盛的時候,這裡曾經從早到晚都人流如織。
喬子暖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時常在前廳中招呼來而往的各路朝中官員和貴人。
而如今,前廳裡已經連一件像樣的家俬都沒有了,只有半幅對聯空落落地掛在一邊的白牆上,染著時光積澱下來的塵埃。
光影交錯間,她彷彿看到母親坐在院子裡,朝著她溫柔地笑;彷彿看到父親在看到她歡呼著朝他奔來的那一刻,隨即地放下手中的賬簿,將她珍而重之地抱在懷裡的畫面。
她也曾經是父母疼在手心的寶,一直到他們遇難死去,她才成了姑姑的拖油瓶……
喬子暖從回憶中回神,踱步往祠堂走去。
她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一個清潤的男子聲音,“爹,娘,孩兒終於可以回來看你們了。”
喬子暖和流鑾沉默互視一眼,放輕了腳步走到門邊,才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衣袍的男人,側著身子站在祠堂裡。
喬子暖眯起眸,雲光?
“誰?”雲光突然轉頭,幾個箭步走出祠堂。喬子暖和流鑾來不及離開,只得正面與雲光接觸,“你果然沒有死。”
雲光看著喬子暖,雙手合十,“雲光參見皇后娘娘。”
喬子暖問他,“你為何在這裡?”
雲光抬頭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娘娘難道完全不認識雲光了嗎?我是管家的兒子。”
“蕭雲?”喬子暖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雲光勾唇淺笑,“難為娘娘還記得我。我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