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有士卒一鞭子落在劉士龍身上,打的劉士龍一個踉蹌,卻見劉士龍面無表情的爬起身,繼續沉悶的走著。
一邊宇文述等人也是披頭散髮,好不悽慘。
一陣腳步聲傳來,宇文愷來到了張百仁馬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見過都督。”
“何事?”對於宇文愷,張百仁並沒有好臉色。
“好歹也一起上過戰場,算得上是同袍了,都督不請我坐坐?”宇文愷靜靜道。
今日的宇文愷似乎與往日裡有些不同。
“宇文大人上座吧!”張百仁點點頭,此時的宇文愷與往日比起來,似乎蒼老了許多,彷彿是一個垂垂老矣即將腐朽之人。
宇文愷手腳並用,爬上了張百仁的馬車。
坐在柔軟的稻草上,宇文愷輕輕一嘆:“還是都督會享受。”
張百仁笑而不語。
宇文愷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都督心中對我必然是不屑的,認為我不斷為陛下建造豪華宮殿,不斷奴役役夫,使得天下役夫損失慘重,認為我是個心狠手黑之人,恨不能將我千刀萬剮。”
張百仁詫異的看著宇文愷,他很懷疑這番話居然是宇文愷說出來的。
瞧著張百仁的眼睛,彷彿一彎泉水,深不見底,唯有無邊平靜。宇文愷嘆了一口氣:“你我都是為陛下做事,只不過手法不同而已。”
張百仁不開口,聽宇文愷說著。
“都督可知為何我當初會縱容皇莆議虐待役夫?”宇文愷目光深邃。
張百仁不開口。
宇文愷輕輕一笑:“人啊,都有惰性!若不在生死之間逼迫出來,怎麼會努力幹活?”
宇文愷轉過頭,看向遠處藍天:“都督,你說當初若是運河沒有被人算計,那這三十萬將士,幾十萬役夫是否還會死?”
張百仁動作一愣,一雙眼睛看向宇文愷。
不等張百仁回答,宇文愷已經自顧自道:“若運河建成,不遭暗算,我大隋必然江山永固,子孫萬世之根基也。當時開運河,奴役役夫才死了多少百姓?縱然是有門閥世家暗中推手,死去的百姓也不足幾十萬。可是這一次遠征三十萬士卒再加上幾十萬役夫,便已經消耗了百萬人口。”
宇文愷一雙眼睛看著藍天白雲:“若無都督破解七星大陣,百萬大軍都要交在這裡,到時候異族入主中原,必然十室九空。”
說到這裡,宇文愷頓住,過了許久才話語堅定道:“我沒錯、陛下沒錯,錯的只是那些想要長生不死的陰謀者。成大事者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運河只是小代價,運河不成將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以小搏大豈不值得?這世間想要成就大業怎麼會沒有犧牲?”
宇文愷的話落在張百仁耳中猶若驚雷,炸得他三魂七魄顫抖。
是啊,若運河成,成就萬世子孫根基,豈會落得這般地步?當初才死了多少人,如何與今日相比?
用小的代價阻止更大的代價,毫無疑問是值得的。
而且張百仁知道,這不過才是第一次征討而已,按照史書記載,楊廣足足征討了三次,最終累的整個大隋為之覆滅。
“角度不同,看到的利益自然也不同。”宇文愷看向張百仁,聲音凝重道:“大都督,老夫可以請求你一件事嗎?”
“你且說說看。”張百仁看著宇文愷。
宇文愷目光凝重,聲音懇切:“都督,不論何時,請你務必一定支援陛下。陛下乃是雄途偉略,志向廣大的帝王,無論何時何地,請你相信他!他這般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如今花費巨大代價征討高麗,或許你看不懂,認為陛下乃是暴躁昏君,但請你相信他,陛下一定想的比所有人都要遠。”
“宇文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