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狼藉的地面上,沒有一聲哭泣聲,但可以想到她一定滿面淚痕。
“公主,起來吧,地上涼。”香穗心疼不已。
“香穗,你說公主應該是全天下最開心的人,對不對?”謝無憂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無動於衷道,“為什麼我這麼不開心呢?”一滴滴眼淚垂在下巴上,吧嗒吧嗒地打落地面。
“公主,起來吧,將軍不愛惜你,還有香穗陪著你,你不要這樣不愛惜自己!”香穗不忍道。
謝無憂趴在自己婢女身上,終於發出壓抑許久的一聲啼哭,聲音如撕碎的綢緞般聲破碎不堪,她趴在她懷裡,泣不成聲:“我一點都不想當這個公主,我好懷念皇兄登基之前的日子,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我多希望回到從前,可以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叫他楚南哥哥,一直叫下去!”
夕陽西沉,君臨城華燈初上,多少公子王孫花花世界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美人舞綺羅,世間一切煩惱都可在這聲色犬馬中拋之腦後。可是緊貼著放浪的形骸,混合著美酒的薰香,將人最本能的慾望釋放之後,真能將一切痛苦都帶走麼?只有楚南自己最清楚,這一切都是表象而已,痛苦的東西永遠在痛苦,不開心永遠都不開心。
可又能怎樣?人來到這個世上本來就是品嚐悲歡,否則怎麼叫苦海無邊。
再柔軟白皙的身體,觸控之下越覺孤獨,沒有心的交歡,與禽獸何異?楚南抬起美人尖細的下巴,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卻冰冷無比道:“出去!”美人心有不甘,可眼前的男子再尊貴,浪蕩之名再響亮,那冰冷的神情讓久經歡場的她還是不敢造次,唯有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灰溜溜地走了。
“你要喝酒,就去酒館,來我這裡做什麼?”樓藍瞧著姑娘又被打發掉了,覺得有些可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倚靠在門前問道。
“怎麼,嫌我礙眼,想趕我走了?”楚南斜臥床榻,邪魅一笑。
樓藍走到他面前,抬眼道:“我趕得走你麼?你是這裡的活祖宗!”
“我名聲這麼大啊?”楚南笑了道。
“今天這裡除了你,還來了一位活祖宗,比你更難伺候。”樓藍笑了道。
“誰能跟我齊名啊?”楚南坐起身好奇道。
“公孫華!”樓藍道。
“喲,看來公孫羊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呀!”說完,楚南笑得十分得意。
將軍府內,香穗一邊給謝無憂上妝一邊埋怨起來:“公主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要去!香穗是真的不想去了,讓那個混世魔王喝死才好呢!”
謝無憂哭過的眼睛有些浮腫,她想盡辦法都沒辦法消去,最後只能作罷道:“算了,我就算美若天仙他也不會瞧上一眼的。”
“美若天仙,那不便宜他了?世上怎會有像他這樣寡恩薄情、不知廉恥的人,這樣的人我都不知道怎樣被生出來的!”香穗越說越氣,最後有些口無遮攔,但是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闖禍了。
“是我姑母!”謝無憂抬頭望著香穗認真道。
“香穗知錯了!”香穗拿著梳子跪在地上請罪道。
“走吧。”謝無憂無心糾纏這些。
“是!”香穗再不情願也只能乖乖跟著上路。
馬車緩緩駛進煙花巷,周圍的鶯歌燕語、熙熙攘攘,讓人倍感孤獨落寞。謝無憂太陽穴疼得厲害,依靠在車窗上歇息,馬車突然停下了。
“小狀元!”車外突然傳來香穗的聲音,謝無憂一驚,掀開車簾想瞧個究竟,卻看到大路中央站了一個人,謝無憂見了嚇了一跳,剛完成元服後的他,清麗秀氣的五官難脫稚氣,而莊重常服顯然還不適合自己,成熟不足反而更顯得他孩子氣,此刻氣呼呼地一張臉像是十足的受氣包子,委屈卻又盛怒。
“你剛元服就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