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坐在辦公桌裡還好,可是一到了食堂,看見營銷部的同事,以及新上任的曹總監,看到這些人,她就生出幻覺,湯善思一會就下來了,像往常那樣,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吃飯。如果她看他,他也正好看見她的話,他一定是笑著的,之前她的理解是:那是一種嘲笑,大boss對菜鳥的嘲笑。
現在想來,他那樣是因為喜歡她啊。
同事們不知道她跟湯善思之間這些事,以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偶爾會有人問她湯善思的近況。
一般情況,要是男的問,她就會說他過得很好,他父親還健在;要是女的問,她就會把那張照片亮出來,變本加厲的往上加料,讓這些傻女人看清湯善思的真面目。
她真想忘記這個男人,剛要擺脫那段影片的時候,湯善思的錄音卻無緣無故的泛濫。她以為她電腦裡的錄音是唯一的存貨,沒想到趙姐有一天居然在公司BBS上連發23條湯善思的會議錄音。她旁敲側擊的問,這些錄音哪弄來的,趙姐笑說,這是資源共享,有人拿來學習研究,有人拿來回憶過往,目的不同而已。
她回頭立刻刪掉電腦上的錄音,虧她還拿它當個寶,顫著心尖在午休時間靜靜聆聽。呸,湯善思的聲音,她聽了八年,早就爛熟於心。誰要聽他說那些官話。
下班時,她回身看看朋奈大廈,當初,她是衝著湯善思才來這的,如今他離開了,仍然陰魂不散。
回到家裡更嚴重,蘇鬱琦這個碎嘴,有點風吹草動就興風作雨。
固門下場雨她要念叨一句,“你說他們會不會打一把傘?湯善思把傘輕輕向她傾斜,哎媽呀,太浪漫了。”
吃早餐時,刷著屏,她也會忽然叫起來:“我去,這個星期的臥鋪賣沒了。”
湯浩然一天沒發動態,她就開始擔心,“一定是湯善思帶著女朋友出去約會,把他晾在一邊,他不開心了。”
等到湯善思的照片第二次出現的時候,豆豆終於坐不住了。“看看,看看,我看你是沒有機會了,這兩個人還一起去爬山野餐,我去,湯善思這個白眼狼。”她拿著照片,跑到洗手間讓徐仁夏看。
“我不看。”徐仁夏把脫完水的衣服從洗衣機裡拿出來,對著豆豆使勁抖摟,“離我遠一點,他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
“哎呦,嫉妒了呢。”豆豆笑一笑,嫉妒是愛情最好的催發劑,“這湯善思也夠爺們,拿得起放得下,狠狠的愛了你一回,你說不愛他,人一點也不糾纏,瀟灑的就走開。回頭又找個純情大學生,這女的可真有福氣,你就是她的貴人啊,要不是你把湯善思傷的一塌糊塗,她哪能撿到這麼大便宜。我說徐仁夏,你就一點也不介意?這不符合你性格啊?你就應該直接衝到固門,把湯善思搶回來,如果這女的敢跟你搶湯善思,你就……”
“你夠了!”徐仁夏把衣服摔到地上,手指通紅,指著豆豆直呼其名:“蘇鬱琦,你真他媽欠揍,這他媽關你什麼事啊?”她態度粗劣,是那種受夠了煩透了的語氣,拒人千里之外。
“徐仁夏。”豆豆看著一地的衣服,徐仁夏竟然爆粗口,她竟然對自己說他媽的,她怒氣一下衝到腦瓜頂,看天氣預報、刷火車票,她還不是為了她著想,她聲音顫抖:“徐仁夏,你就這樣不知好歹吧,媽的給臉不要臉,是,跟我沒關係,我他媽的就是賤,管你這破逼事兒。”
看著徐仁夏那副死不悔改的表情,好心當作驢肝肺,豆豆忽然哽咽起來,“徐仁夏,你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咱們倆就是朋友而已,做到這個份上,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敢情你跟他好了,我能得到多大好處似的。你記住我跟你說的話,這輩子,能跟你結婚的男人有很多,但我蘇鬱琦敢拿命賭,像湯善思這樣的,你下輩子都別想遇到。”她擦著眼淚,心裡發誓再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