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玉潔,立得最近,一見到漫天的色彩,就扯起嘴角一笑道:“成了!”
湛歡立馬堪得其間訣竅,不由高聲下令道:“速速護送神君回宮!”
玉潔回頭,笑眯眯,歡快地躍來,嘴裡唸叨著:“我就說,蛋大哥哥哪是省油的燈!”
湛歡有剎那的失神,也不知那個男子究竟是如何一手將風波底定,殺退瞭如狼似虎密密麻麻的軍伍兵將。
剛要稟報打瞌睡的父皇,卻見玉潔一手持劍,迅速準確地捅入神君體內,發出“哧”一聲銳響,劍拔出的時候居然只有一滴血浮於其上。
“父皇!”湛歡撲上前去,用手堵住老頭子胸前的傷口,血滲著他的指縫流出,一發不可收拾。
事出突然,歡慶勝利到一半的王族男女都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玉潔……”連樂懷與天戾也大驚,呆呆注視著平日活潑天真的女兒,張大了兩張嘴巴。
女子從容地宣佈:“神君舅舅年老體弱,不堪車馬勞頓,於途中賓天,宮中不可一日無君,只有另立新君登基。”
湛歡本能地放下了父親的屍體,疾退。
一切都是局。
臉上帶笑的女子,步步逼近,出乎大家意料地,從額際開啟了一隻天魔眼,神光大放,在神君的屍體上補了兩三個洞。
“皇舅皇姨,上任陛下其實死於魔教天魔皇的狙擊,但,我們對外只說是病死的吧,可好?”天魔眼猶在額頂放光,誰還敢說個不字,通統迫不及待吶吶地點頭不已。
玉潔按住了母親要攔她的手臂。
天戾板著臉,將樂懷拉回身側,靜靜看女兒作為。
湛歡被逼至山石下,退無可退。
一雙眼只望緊不作聲的五公主離玉:“五姨,救我!我此後再不踏足神教便是!”
離玉雙目中毫無波瀾,鶴四郎與妻子雙手相執,搖搖頭,美男子終於開口問:“小玉潔,能否饒他一條性命?”
玉潔答道:“五姨夫,鶴劫放說的,大表哥要留著等他親自處置,我只廢他一身功夫即可。”
湛歡的心猛地一沉。
若是鶴劫生,還有活命的希望;落於鶴劫放之手,就絕無生還可能了。
“大表哥,對不住了!”玉潔已然出手……
閉目不及,離玉腮邊到底是流下了兩行淚。
這一曲悲歌,也不知由誰起得頭,斷斷續續唱來,變成了如此的收尾,帶顫的哀音盤旋于山脊,若不是眼見自家兒子那些年的痛不欲生,哪個阿姨捨得侄子走投無路?
樂懷的聲音也帶著顫:“玉潔!你發瘋了嗎?”
向來乖巧懂事的女兒究竟是怎麼了?
“孃親,蛋大,劫放與弟弟幾百年來出生入死,忍氣吞聲,為得就是這一日,恕玉潔無法收手了!”
煙火綻放的時刻,一切便已註定,今日若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亡……
流途中,劍尖舔血,誰又存得僥倖?
“鶴劫放呢?”豆抖柔聲問著小公主:“他又去了哪裡?”
鶴四郎的目光中分明已經有了答案。
“是該輪到劫放施為了。”玉潔道:“他這一關,我們都替不得,幫不了……只能孤身奮戰!”
鶴四郎眉頭緊皺,連聲追問著:“他現下身在何處,這小子功夫雖佳,卻絕不是重光的對手!”
玉潔握緊了手中劍,柔聲回覆:“鶴姨夫,我們也不知他去了哪裡,適才煙火為信,他就明白重光離開的大致方向……此刻,他已經要出手了吧。”
“燕舞,到此為止吧,不用送了!”重光立在三界碑前,負手望著前方,似在躊躇究竟要走哪一條路。
“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