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銀海的母親疑似枯老,樓銀海已經連夜趕回家中。」
「鑄顏的親妹妹的丈夫疑似出軌,兩人大打出手後同時送往醫官司就醫,鑄顏下午就已經請假離開皇院去處理這件事。」
「還有好幾位教師前幾天就前後腳離開皇院,今晚是斷然趕不回來……」
金屬徽章傳出『音』那機械般的聲音,訴說著皇院這兩天的人員變化。雖然每個人都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但所有人的離開時間忽然集中在這幾天甚至是今天,足以讓發現者感受到那股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這也是茶歡為什麼提前期中考試會這麼順利——老師離開之前本來就安排好用考試來過度,剛好能契合茶歡、襲擊者、老師本人的計劃,只是苦了這群學生。
雖然說樂語早有預料,但此時也不禁有些驚訝:「樓銀海和鑄顏也走了?」
「親人可是他們最後的死穴。」『音』說道。
枯老,即生命耗盡而死,是非常幸福但又毫無辦法的死亡,但枯老會發生多次,就算真的枯死,也可能在親人的呼喚下迴光返照,『我死了哎我還沒死』這種情況發生機率極高,因此樓銀海是必須要回去照看母親。
鑄顏是老光棍,說不定就是那種『不小心就絕後的單身狗』,所以萬年才寄情於教育事業。妹妹作為他最後的親人,自然會獲得他最大分量的關愛。
從中就能發現茶歡是多麼強大——他沒有親人,唯一的遠房親戚茶世隱藏在圖書館裡接受他的庇護;他沒有家,唯一的老情人是當今皇室的最高領導皇太后。
一個沒有軟肋的瘋子,偏偏擁有巨大的聲望和政治資源,甚至能插手下一任皇帝的廢立……實在是要素過多了,難怪他會成為加急名單的第一人。
如果茶歡明言今晚的危機,其實肯定能將樓銀海等人挽留下來。
但茶歡根本沒有告訴他們,是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今晚的劇情——能讓這些重要教師離開學院的理由,必然是他們無法推卸的責任。
向來沒什麼大局觀,也不喜歡妥協的茶歡,自然不會用『大局觀』這種理由去要求下屬去『妥協』。其實茶歡除了找皇太后幫忙外,根本沒有向其他人求助——顏伊和炎統是幫琴樂陰,並不是幫他。
這般想著,樂語忽然問道:「音,你覺得茶歡是不是很慘?」
「嗯?」
「你想想,跟自己關係好的下屬都被迫調走,明面上的炎京武柱在今晚都會默不作聲,諾大一個炎京,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出手援助茶歡。當茶歡在回來皇院的路上,看著伏擊自己的刺客們,聽著炎京黑夜裡的寂靜,他會不會有一些孤獨?」
沉默片刻後,『音』的機械聲音冒出了無法掩飾的驚訝:「今晚茶歡會被刺殺?……也對啊,皇院出事,他必然會趕回來,為了萬無一失必須伏擊茶歡。而在那些人眼裡,一個死掉的茶歡才是最好的茶歡,因此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出動所有力量圍殺茶歡……」
樂語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內情才會提醒我。」
「……我只是從教師的行蹤情況猜測出今晚可能會出大事。」
「那你現在知道了,你有想法嗎?你想幫茶歡,還是殺茶歡?」
「關乎茶歡生死的戰鬥,我並沒有插手的實力。」『音』頓了頓:「雖然我們可能會覺得茶歡有點慘,但茶歡肯定不是這麼想的。」
「他會怎麼想?」
「他只會覺得敵人很慘,花費那麼多功夫就為了營造出刺殺他的機會。最慘的是,敵人已經這麼努力了,卻還是殺不了他。」
樂語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這比較符合茶歡的形象:「你對茶歡還蠻瞭解的嘛。」
「你又在套我的話?」『音』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