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洗地。
不過這樣一來,巡刑衛們的零花錢就少了很多。像隊長司長那個層次倒還好,但是普通巡刑衛平時的獎金全靠自己每家每戶上門敲竹槓,現在沒了那些來錢的支線活動,大家都變窮了。
「唉,好想去香雪海。」
「去啊,你可以去那裡吃霸王餐,然後你第二天就會被賣到紅玉海。一場兄弟,我肯定去紅玉海照顧你生意。」
「滾你丫的。」
蘭茨臭罵一句,忽然瞄到一群人往海角門衝過來,不耐煩地將棍子橫在他們面前:「走走走,你們還想往前走?裡面是人上人的地方,你們這些泥腿子衝進去想幹嘛?弄髒了地你們可得要舔乾淨。」
「那個人撞死人了!」
「剛才是不是有輛車進去了?」
「他撞死兩個孩子跑了!你們趕緊攔住他!」
蘭茨挖了挖耳朵,掏出耳垢瞥了一眼,彈走。
「關我——」
「屁事!」
蘭茨舉起棍子狠狠一揮,對準站在最前面粗壯漢子的腦袋就是一棍子,打得他頭破血流慘叫倒地
「我告訴你們,別給我惹麻煩。」蘭茨橫著棍子指著他們:「趁大爺我還沒發脾氣,滾,趕緊滾,不然等下我就沒這麼客氣了。」
蘭茨很懂這些泥腿子,只需要將喊得最大聲的人打一頓,再說幾句狠話,其他人自然就會散了。
但這次不一樣。
那些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聚集得越來越多。他們扶起被毆打的漢子,沉默地看著蘭茨等巡刑衛,他們的眼神就像一根根針刺到蘭茨身上,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看,看,看,還不走是吧?好,這麼喜歡看,我就讓你們好看……」蘭茨罵罵咧咧走過去,卻被旁邊的同僚拉住了。
「別發飆了。」同僚按住他的肩膀:「不對勁。」
很不對勁。
堵在海角門大道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有的是閒人,有的是聞訊而來的工人,更多的是附近普通的居民。工人們大聲訴說那個車主的惡行,幾百幾千張嘴同時議論咒罵,竊竊私語的聲音化為波濤陣陣的潮聲,一浪接著一浪拍擊這座象徵著玄燭階級的壁壘。
其他巡刑衛很快就知道出事了,連忙過來一起堵住海角門,蘭茨連忙問道:「隊長呢?」
「下午就去香雪海了!」
「淦!這怎麼辦?」
「總之別讓他們過去就對了!」
就當雙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蘭茨頓時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大喝道:「老海,又?是你在搞鬼對不對?我就知道是你!」
就像工人們很熟悉海叔,蘭茨等巡刑衛對他也不陌生。有時候工人店鋪得罪了巡刑衛,多數都是由海叔為他們賠禮請罪,光是蘭茨就吃過海叔不少次飯。
蘭茨對海叔的印象,就是一個極好欺負的軟柿子。現在氣氛這麼緊張,遇到這麼一個軟柿子,蘭茨當然是大喜過望。
然而跟蘭茨記憶裡那張懦弱賠笑的臉孔不一樣,現在海叔的表情異常冷漠平靜:「蘭茨,讓巡刑衛讓開,我們要去找荊會長。」
「哈?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屁話——」
啪!
一個小石子從海叔後面飛過來,精準命中蘭茨的額頭,將他腦袋砸出一片血花。
蘭茨慘叫一聲後退到底,其他巡刑衛連忙扶住他,臉色突變,大聲罵道:「你們想幹什麼?造反嗎?」
「你們敢襲擊巡刑衛?」
「放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
海叔平靜說道:「我們當然知道我們要幹什麼。」
「我們要一個公道,一個合情合理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