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朝廷決策失誤,判斷錯誤,竭澤而漁,所以天際區局勢才糜爛至今。」
「『為民請命』,一直有兩個解釋:第一個是『見其生不忍見其死』;第二個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資源死得不明不白。」
「而我們,既有責任保護老百姓,也有利用獲取他們的多餘資源。就算讀過書,學過戰法,但大多數民眾還是愚不可及的,他們留有財物,只會令其懶惰,不是流入花街柳巷,就是被賭坊騙子得手,還不如流入商人手中,起碼能開更多工廠,下更多海船。」
啊啊啊,年輕人賺那麼多錢是不好的,會讓人懶惰不努力……樂語忽然感覺這番言論有點熟悉。
「所以威少,你盡可放心。」琴樂陰蓋上一張牌:「輝耀四衛並不是討厭豪商,只是忌憚豪商聯盟——更準確來說,是忌憚不為朝廷所用的豪商聯盟。」
他忽然話鋒一轉:「說實話,威少你剛才那麼咄咄逼人,弄得我還以為跟一個逆光分子交談。但我很快就想起來——如果商人真的在蛀空國家,那琴家只是小蟲,荊家才是大蟲呢。」
樂語乾笑兩聲附和,心裡暗暗告誡自己要注意用詞。
幸虧他現在是荊正威,要是換其他人說這般話,怕不是被琴樂陰標狼打,但如果是荊正威說,那就肯定是故作激將的套話。
論壓榨,論奸商,論剝削,荊家才是玄燭郡最狠的商會,礦山數座工廠多間,奴僕工人過萬。如果玄燭郡的人要排隊打靶,荊正威不是前三個,恐怕也是前十個了。
琴樂陰看著樂語默默打牌,既不答應也不拒絕,便知道自己給的籌碼還是少了,於是長嘆一聲:「看來想要打動威少的心是真的挺難。」
「我考慮考慮。」樂語敷衍一句。
「那威少有意從政嗎?」
「從政?」樂語聳聳肩:「你說進郡守府或者承宣佈政府?」
琴樂陰搖搖頭:「不,是去炎京。」
「炎京?」樂語笑了:「怎麼?我跟你們合作,輝耀四衛還能送我個京官噹噹?」
「當然不可能。」琴樂陰微笑道:「但可以為威少你提供一個投資機會。」
「什麼投資機會?」樂語感覺莫名其妙,感覺琴樂陰該不會胡扯一大堆之後,最後其實是想來騙錢的吧?
琴樂陰卻打起了機鋒:「威少,你覺得回報最大的投資生意是什麼?」
樂語猜測道:「奴隸貿易?軍火?」
「不不不,那些都只能帶來錢,而這個世上回報最大的投資生意,可以為你帶來萬人之上的權力……」
樂語瞬間就明白了。
「有什麼生意,比投資皇帝更能獲得千萬倍回報?」
琴樂陰掀開蓋牌,是暴擊牌:
「剛才我們談的是公事,接下來該講點私事了。」
「天下雖然風起雲湧,但他們只有二十年時間。只要炎京二十年不破,空懸的聖劍輝耀重新認主,八荒六合瞬間可鎮。」
「我加入輝耀四衛,既是因為輝耀道統更加重要,更因為……輝耀才是最有可能的勝利者!」
「銀血會的路是錯的,但他們錯在太張狂。」
「二十年,既是梟雄的二十年,也是我們的二十年!如果我們能幫助朝廷鎮壓八區,自然能找到許多發展的機會。到時候哪怕聖劍輝耀再次光耀,我們也大勢已成,迎來一個屬於商人的時代!」
「威少,我跟你來一場真誠對話吧。」
琴樂陰沉聲道:「天下紛亂在即,誰不想趁此機會成就一番事業?誰不想青雲直上?」
「但區區二十年,風險太大,而且戰亂頻起,只會造成生靈塗炭。唯一的正道,就是依附必勝的朝廷,輔助皇帝迅速剿滅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