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客組織收納的孩童,正是因為對戰法的信任,相信自己真的會產生一個容納流光的『器官』,所以他們才能透過『十日流光』。」
「如果讓他們知道,根本沒有這種器官,『十日流光』只是讓他們痛到自己失去痛覺,他們肯定會因為喪失希望而無法堅持。」
「人類往往就是這樣,他們寧願相信是幻想中的命運拯救了自己,也不願意相信是自己度過了無數苦難。」
「因為劫難是永恆的,如果每次都要靠自己,那活著就太痛苦的。」
藏劍戰法的秘聞,在廠房裡久久迴響。
很少人對藏劍刺客有所瞭解,只知道他們是人人厭惡的過街白鼠,黑夜裡的殘酷死神,朝廷嚴厲打擊的犯罪預備役。
當藍炎深刻剖析藏劍戰法的殘忍,幾乎所有人都產生了不忍,哪怕是銀血會的公子哥兒。
他們忍不住看向被藍炎壓在桌子上的陳沉塵,陳沉塵彷彿注意到他們的憐憫,眼裡流淚地怒吼一聲,雙腿躍起夾住藍炎的手臂,似乎想要來一個十字固——
啪!
藍炎狠狠一摔,將他整個人摔在餐桌上,右手依舊緊緊扣住陳沉塵的喉嚨。
哪怕直到此時此刻,他也沒有放鬆絲毫警惕。
「你還沒說,藏劍戰法的第二種練法。」樂語提醒道。
「知道原理,其實就很好辦了。」藍炎淡淡說道:「普通藏劍者因為不知道真相,任由流光在身體裡亂竄,所以他們身體每分每秒都在被流光破壞,壽命因此大幅削減。」
「頭髮其實是意外,因為流光跑到髮絲上,藏劍者才發現頭髮可以儲存許多流光,所以白髮刺客的名聲才因此一代代流傳下來。」
「不變發色,不損壽命的方法,也就呼之欲出了。」
「將流光,塞在一個無用的器官裡。」
樂語愕然道:「但哪有無用的器官……」
「有的。」琴樂陰忽然說道。
樂語看向藍炎的腰帶下方:「難道是……」
「沒錯。」
藍炎掀起上衣,露出千瘡百孔的側腰:「是腎臟。」
「醫官司很早就發現,人有兩個腎臟,而就算沒了一個腎臟,也並不會影響生活和壽命。從大小和功能上來看,腎臟都是最好的選擇。」
「啊,腎臟……嗯嗯,我也這樣覺得。」
別人練的是藏劍戰法,你練的是腎劍戰法……樂語問道:「那為什麼刺客組織不用第二種不損壽命的練法?」
藍炎道:「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種練出來的藏劍者根本沒有成為刺客的資格,在黑暗中續航能力極差。」
「不過,用來預防白髮刺客的襲擊倒是綽綽有餘。若非你們用了神兵製造出絕對黑暗,剛才我早就扔出光源彈。」
「另外還有一點……」
「你還記得藏劍戰法的第一步嗎?」藍炎忽然問道:「學徒們需要被武者們用光爆蹂躪,直至他們從捱打中學會引導光線。為什麼會有這一步?」
「因為除了正式學習戰法外,這是普通人最快學會精神力引導光線的方式了。但這樣粗暴學習的代價,就是學徒們無法精確控制光線,只會用流光傷害自己全身。他們無法將流光只儲存在某個部位。」
聽到這裡,聽朝早也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麼不讓他們學習戰法,哪怕只是學會引導光線?」
藍炎:「因為這樣一來,他們的痛楚承受力就提高了。」
眾人愕然。
「藏劍戰法的本質,是讓藏劍學徒在無法承受的痛楚中,強行扭曲自己的痛覺。」藍炎嘆了口氣:「任何學過戰法的武者,痛苦承受力都會大大提高,流光的痛楚並不能他們因此扭曲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