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眼前是個長相俊美的肉體暖爐,這冬天被他一抱,那寒氣竟然不再逼身,暖和得教她覺得還有些舒服。
而且她這般近看他的長相,發現他真的是個毫無死角的帥哥,不管從哪個方向欣賞他,依然是帥哥一枚。
難怪他總是自大過了頭,就是因為他真的有本錢可以拽。
「嗚。」
當她正在欣賞他的長相時,他又發出近乎於一種低頻率的低鳴,這聲音很像是野獸的低泣,帶著一股莫名的悲傷,而且他似乎睡得不怎麼安穩,像是作了惡夢般的緊皺著眉。
作惡夢了吧?她倒是有些幸災樂禍。像他這種在現實中橫行霸道的男人,她詛咒他在夢中被鬼追著跑,哼哼!
過了一會兒,他的低鳴似乎未消,反而像是夢見了痛苦的畫面,令他有些痛苦的悲鳴著。
「喂。」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小聲的叫著他,卻又被他緊緊的摟住。
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像是溺水的小孩,將她視為唯一的海上浮木,緊抱著她不放。
她感覺得出來他夢見的似乎不是恐怖的夢,而是處在一個讓他感到極度悲傷的夢境。
直到她的額頭滴落水珠時,她才發現他在夢魘之中……哭了?!
媽呀!這是什麼鬼情況?這向來自大無比的紀少爺,竟然作夢到哭了。他在白天到底是承受怎樣的壓力,有必要連睡覺都這麼的糾結嗎?他的低鳴讓她倍感錯愕。
這下,她更是無法喚醒他了。以他這大男人的性子,看見他「哭哭」的模樣,怕是知道他脆弱的小秘密之後,她也許會吃不完兜著走……她還是默默當作不知道這回事好了。
莫玖玖,你什麼都沒看見,是你在作夢。她逼自己閉上雙眼,但最後還是睜開杏眸。
欸,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啦!她重新睜開雙眼,發現他的低鳴似乎變小,最後一張俊顏竟往她的頸窩鑽來。
這哪招?她瞪大雙眸,雙手正想往他的俊顏揮去時,卻發現他找了個令他自己舒服的姿勢,然後停止了低泣的嗚咽。
呃,糟糕,她要不要將他移開呢?她現在的姿勢非常的尷尬啊!
一雙小手正在空中揮著,而他的俊顏又往她的胸前移動,最後他竟然就這樣在她的懷中沉睡,呻吟一聲之後,便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這、這……
她的小臉微紅,卻能感受到他細微的呼吸聲,以及從他鼻中噴灑出來的熱氣。
他呵出來的氣息暖了她的肌膚,同時也加熱了她的體溫,讓她此時動也不是,翻身也不是了。
但瞧他開始睡得安穩,她竟然又心軟的放鬆了全身,小手輕輕的放在他的頭上。
她第一次擁著男人睡覺,是父親被友人欺騙,捲款而逃的那年,她記得父親在夜晚偷哭,以為父親會這樣消沉的過著每一天,但每當父親哭完的隔天,卻又是樂觀的認真去上班。
父親說:「大家都說我一無所有了,誰說的?至少我還有玖玖。莫玖玖,就是我這輩子最長的久久。」看著紀睿桓哭泣的模樣,令她忍不住想起過去父女倆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還有父親在她心目中那堅強,可內心卻柔軟的一面。
原來,紀睿桓並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無血無淚的男人。
原來,他也是會有壓力的。
原來,他也是會落淚的。
原來,紀睿桓與她一樣,同樣都是一般人。
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