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驚蛇?我不僅想打草驚蛇,我甚至想將蛇都打跑。」
白金塔七層,校長辦公室裡,面對樂語和顏伊的質問,正在泡茶的茶歡隨意說道:「可惜謝塵緣那小子來得太快了,我才走訪了三家人就不得不停下來,唉。」
樂語和顏伊聽得頭皮發麻——僅僅是一個下午,茶歡就獨自斬殺了三位炎京豪貴,甚至惹來炎統司長謝塵緣。
雖然說他們都儘量高估了茶歡,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畢竟茶歡在炎京發瘋的時候,琴樂陰和顏伊都沒出生呢。而茶歡在皇院安定下來後,大家都逐漸忘了他那混世魔王的性子,以為騙錢蓋廁所就是他的下限了,沒想到茶歡的下限比想像中低太多了。
注意到樂語顏伊的表情,茶歡笑了笑,抿口茶說道:「不然呢?你們難道覺得我就應該乖乖不動,等著敵人打過來?」
顏伊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但校長你這樣做,豈不是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計劃?」
「那不是更好嗎?」茶歡悠悠說道:「對方知道事不可為,自然就會選擇停手。我又不是什麼嗜殺之輩,如果這樣就能阻止一場刺殺,何樂而不為呢?」
『我又不是什麼嗜殺之輩』……校長,你衣服上的血跡還有味呢!
顏伊搖搖頭:「但萬一對方並沒有退縮,而是加大力度,派出更多刺客針對你呢?」
「那就說明他們很自信。」茶歡挨著椅背:「恰好,我也是一個很自信的人。」
「校長,你如果不想活,能不能先把校長這個職位傳給我?」顏伊直接火了,站起來說道:「三槍門、詛咒獵人、兄弟會、斬草使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茶歡將要遭遇刺殺,顏伊自然是無比上心——雖然茶歡已經很少授課,但皇院學生裡有多想炸白金塔,對茶歡就有多尊敬。
皇院師生們固然是經常吐槽茶歡的老不正經,但誰不知道茶歡這麼一個能和學生玩到一起,能聆聽學生的意見,能尊重學生的人格,全心全意為教育事業貢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是有多麼稀罕?
顏伊更是視茶歡如師如父,皇院裡唯一知道她和寧心媛關係的就是茶歡,平時為她遮掩的也是茶歡。甚至茶歡承諾過,只要她們願意,老校長就肯當她們的證婚人,其他地方不敢說,但他敢保證皇院內絕對不會出現一句風言風語!
因此下午在知道世伯木魄羅也是刺殺茶歡的一分子後,顏伊驚訝片刻後就繼續跟樂語討論計劃細節——這種世伯,不要也罷。
「我也不是開玩笑的。」
茶歡收斂笑容,平靜說道:「你以為我真的一時興起就走出皇院了?你以為謝塵緣送我回來是他給我面子?」
「昨天晚上緊急軍情,踏白軍和風暴軍同時迫近近畿,今天早上,炎京半數武柱都出去了,只有謝塵緣寥寥數人坐鎮炎京。」
「你信不信我當著謝塵緣那小子的臉一路殺過去,他都奈我不何?光天化日之下,沒有三位武柱聯手,誰能阻我回皇院?」
「是我感覺打草已經打得夠多了,才給謝小子一個面子就此停手。老夫是老了,但還不至於怕一個謝塵緣!」
顏伊坐下來,雙手抱在胸前沒好氣說道:「你說的都對,反正我從來就沒能在辯論上贏過校長你。」
「那是因為我說得有理。」茶歡繼續喝茶。
「所以校長你是想做什麼?」樂語皺眉說道:「那些人因此放棄的機率不高,你的行動,多半隻會讓他們加大刺殺的力度。」
「如果真的能直接將他們嚇跑,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能不冒險就不冒險。」茶歡說道:「如果不能,那逼他們再擠出一些高手來刺殺我也再好不過——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