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透了世態炎涼,這世上,哪裡有幾個好人。
林婉芝被阮典盯得頭皮發麻,尤其她那雙眼睛,睫毛都已經沒有了,上面那層皮帶著猙獰的疤痕往上翻。
林婉芝別過臉,一忍再忍,還是開口:“你還是把墨鏡給帶上吧。”
阮典卻摘下口罩,燒傷的疤痕,猙獰交錯,五官殘缺。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臉頰,嘴角浮現出獰笑,“你害怕啦?覺得我這副鬼樣子,醜陋嚇人。”
林婉芝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還硬著頭皮說:“怎麼會呢。”她吸了吸鼻子,一副半哭不哭的樣子,“雖然我們還不是很熟,但是你這樣……讓我看了心裡真的很不舒服,難以想象,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把你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心疼。”
阮典忿然作色。
如果當年治療及時配合,她雖然已經恢復不了正常人的面貌,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恐怖嚇人。
受傷以後,承受的那種痛苦撕心裂肺,到後來一到陰天下雨,她的疤痕就奇癢難耐。
她沒有錢做後期的植皮修復手術,家裡為了她,已經傾家蕩產。
她父親在她出事以後,最開始的兩年還會陪著,直到有一天。
他只說了句離婚,就拋棄她們母子,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媽媽跟她相依為命。
她多少次想一走了之,不眷戀在這個世上,每次看到兩鬢斑白的母親,又會心軟。
如果她走了,剩下媽媽一個人,她該怎麼辦啊?
林婉芝不知道,阮典後面究竟想幹嘛,她跟林煙隔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還這麼不緊不慢。
她不想讓林煙多過一天好日子,現在陸沉淵跟林煙幾乎每天都在一起。
早起入睡,林婉芝都快要瘋掉,她總是能夢到陸沉淵在夢裡跟他在一起。
醒來以後,對陸沉淵的那份思念,發瘋一樣的濃烈。
一想到,陸沉淵是躺在林煙的身旁醒過來,那種感覺她的天,被切割成四分五裂。
林婉芝清了清嗓子,知道心急,也忍不住問出口:“如果今晚林煙跟你一起回去了,你想要幹嘛?拿瓶硫酸也潑在她臉上嗎,讓她體會一遍,她本來就應該承受的痛苦。”
阮典若有所思的看了林婉芝一眼,啞著嗓子說:“你好像比我還要心急,你就那麼恨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