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一人留在遼東祖宅,鮮少照顧,年前聽說她為了藍楓到了京城,住進了鄭王府,我得了訊息,知道她寄人籬下看人臉色,藍楓那小子亦對她不理不睬極為冷淡,她還一直不死心地糾纏於他,又聽說她落崖摔傷失了記憶,我便有些愧疚。她額娘去世後,我沒有盡到阿瑪的責任。此番我終於能看顧於她,原本想多留她在身邊一段時間,可明年宮裡便要選秀女,她這性子不適合宮闈生活,婚事最遲今年底就得定下來了,我一定要為她選個好夫家。”
伍總管說:“大人,您大半生為國為民操勞,舍小家為大家,小姐定會理解您的勞苦不會埋怨您的,夫人在天有靈,也會保佑小姐找個好夫婿。不過,大人,在您尚未回京之前,據奴才私下裡觀察,藍楓貝勒與赫月貝勒對小姐都頗為上心,藍楓貝勒這幾日也常來府裡看小姐,赫月貝勒更別提了,每天送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至今仍不間斷,只是小姐都避而不見。”
尚書大人道:“哦?是嗎?赫月那小子心裡打得什麼注意,我倒清楚。不過,你看藍楓當真對小舞有情意?”
伍總管說:“這個老奴尚不敢十分肯定,只是奴才私下裡瞧著,藍楓貝勒對小姐想來也是有幾分心思的,尤其那天小姐自圍獵場氣急敗壞地回來,藍楓貝勒隨後便來了府上,後來又被小姐拒之門外,那目光冷得,老奴看了都怕得不敢直視。”
尚書大人“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二人剛說到此處,便聽遠遠傳來腳步聲,一個家奴小跑著過來打了個千,說:“大人,伍總管,幾位大人都已經醒了,正梳洗了準備在前廳用膳。”
尚書大人道:“去看看。”
伍總管應是。
三人這便去了。
花舞見他們走遠,倚在廊柱上,望著清晨蔚藍的天空,微微含笑。
其實,這個阿瑪待自己是真心的好。她想到現代的父母早在她十幾歲時便離了婚,而後各自有了家庭,她反而像是多餘的,大學,靠勤工儉學和助學貸款,找工作也完全靠得是自己,生病住院照顧她的是同學或朋友,父母從來沒給她打過電話,哪怕她在外死了,或許他們也不會知道,甚至連他們的電話換了,也沒通知過她。
可她從未怨過什麼,依舊開開心心地活著,事事看得開,一直覺得生活很美好,甚至一直期盼著找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男人結婚,只是大概是心結使然,始終沒有遇到能交付真心的那個人。不是沒人追求的,不是沒人對她好的,只是自己總是不確定,好像對方總缺少了她想要的一樣東西。想起一個朋友問她:“你究竟想要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朋友語重心長地說:“你恐怕是被父母影響了,不再相信感情,卻又渴望感情,你真是矛盾。”
她笑,不置可否,只道:“要是小說中至死不渝的愛情出現在她生命中就好了。”朋友笑她太不切實際。
方才聽了阿瑪與伍總管的對話,雖然這個古代阿瑪事事都要掌控,行事武斷事先根本不問她的意見,可她忽覺能有一個這樣關心自己的阿瑪是世間多麼幸福的事。她想到這裡竟笑了起來,眼中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水花,這樣一個小小的感動,竟令她忍不住想哭。
這裡雖不是她的世界,卻有真正關心她的人在,不只有阿瑪,有伍總管,還有表哥、姨娘……她,真的還要回去嗎?
想了一會兒,她恍然站直,正要向回走去,可一轉身,卻撞入一人懷裡。
二人急忙各退一步,一看對方,均露出笑意,付雅施了一禮,道:“付雅見過小姐。”
花舞含笑回了一禮,道:“花舞見過大人。”一側身,讓出路來,道,“大人請。”
付雅一揚眉,道:“實不相瞞,在下是特意來尋小姐的。”
花舞一揚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