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心臟,大口喘氣。
遊魂般往前走,腦袋裡一片空白,她還記得去年冬天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具體因為什麼,卻忘得乾乾淨淨。
可是,怎麼覺得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呢?
是什麼呢?
街邊的店鋪都沒開門,最邊上的洗車行,門卻是開著的。玻璃滿是汙漬,上面貼著一張白紙,寫著巨大的兩個字:出兌。
牌匾已經撤下,破破爛爛的扔在地上,旁邊是一堆壞掉的工具,缺棍子的拖布,只剩一個頭的水槍,不規則的爛木板。
不遠處,靜靜躺著一個鍋。
蔣南怔怔地看著,她記得它曾經的樣子。
此刻鍋蓋已經變形,鍋身滿是沙土,電源線則像跟麻繩似的扔在兩米以外。
她走過去,拾起鍋,又把電源線捲起放在鍋膽裡。
當她抱起鍋時,心裡忽然平靜,那些堵在心口的憂鬱盡數散去,有個聲音在心裡說:既然已經忘了,就不要再糾結執著了。
冷風吹過,吹起她齊耳的短髮,吹進她光潔的脖頸裡,她沒閃躲,肩膀挺得更平,不再看滿地狼藉,轉身往回走。
路邊的楊樹不停飄下枯葉,被風吹到牆角,幾個月前還翠綠的葉子失去生機,她看著一堆又一堆的枯葉,忽然記起他的名字。
周楊,楊樹的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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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五年後。
西城以南, 八百里外,東山港。
燈光如晝的商業街,最大的海港酒樓裡, 晚上七點,一天中最忙的時候。
入口處是點餐檯, 酒店以海鮮為主, 靠牆的水箱裡滿滿的魚蝦蟹, 正悠閒遊走,隨著客人手指點到, 一張網入水,十幾分鐘後, 悠閒遊走的魚蝦變成一盤菜擺在餐桌上。
再往裡走, 走廊盡頭,員工專用洗手間, 門上畫滿奇怪的字元,鎖孔是一個空洞, 那洞裡,青煙正向外飄散。
「嘖,苦逼, 今晚又要熬大夜。」
布滿水痕的鏡子上,映出喬思思妝容精緻的臉, 她左手夾著一支煙,右手飛快地在手機螢幕上劃著名,猛然停住。
她把煙叼在嘴裡,拿起手機一目十行, 「南姐, 啟初面霜九塊五一瓶, 囤嗎?」
身後,暗燈下,靠在門邊吸菸的蔣南吐出煙霧,臉色微白,眉毛揪著說:「上次大促好價多少來著?」
「八塊?還是七塊,我忘了。」
「我不囤了,還有三瓶。」
喬思思又鬆散下來,把手機放到洗手檯上,機械地劃著名。
蔣南吸掉最後一口,享受般吐出,才懶懶挪到洗手檯,把亮著的菸頭澆滅,順手扔進垃圾桶。
一顆口香糖遞過來,她直接塞進嘴裡。
水龍頭嘩嘩流,她把手伸過去,潦草的沖了下就關掉,手還沒幹就捂住肚子,目光飄向喬思思的手機;
「有沒有便宜的衛生巾啊。」
喬思思搜尋一番,搖頭說沒有,「最便宜的還八毛一片呢。」
「那算了。」
蔣南雙手支著洗手檯,肚子痛得扭曲,像有一個打蛋器在攪動腹腔,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不一會兒,她的臉就白了。
喬思思知道她的毛病,熟門熟路地翻她腰包,從滿兜的瓶蓋裡找布洛芬。
「真是有病,不說別的,咱們這工裝就是宮寒套裝了,哪有寒冬臘月穿短裙的。」
她指尖碰到一個硬板,急哄哄地掏出來,發現只剩一顆了。
「吃了吧,下班再買。」
蔣南臉上,後背都是虛汗,胳膊抖個不停,她嘴裡又被塞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