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月考不說獨佔鰲頭,起碼名列前茅是絕對有的。一次推出來五十個名額竟然都沒有他;是個人都知道其中有點貓膩。
林璐皺皺眉頭,低聲問道:“你沒走走夫子的路子嗎?”
善保搖了搖頭:“……沒什麼,明年就是大比之年,吳老師想要讓我下場一試,沒準還能中個秀才回來呢。”其實人家也找他談過話,今年事情有點不大湊巧,來的人大多非富即貴,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別說五十個,就算再多十個名額,官家子弟排隊還搶不到呢,輪不到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員的兒子,更別說善保短命的父親早就死了不知道幾年了。
善保說話的時候,情緒變化並不明顯,似乎對類似的事情已經能夠做到泰然處之了,林璐猶豫了一下,也沒給自己惹事兒,只是寬慰他道:“那你自己努力,我想以你的本事,中個秀才一定不成問題。”
林璐說的是難得的真心話,雖然他壓根就不知道歷史上的和��忻揮鋅賈洩�悴牛��切∩票H肥凳�值吶��醚АT僭趺此狄彩竅貪補�傺У男∶�耍�訓懶�桓魴⌒〉男悴哦伎疾渙耍�
他心中其實略有些奇怪,林璐早先就跟林琳說過了,善保這孩子,雖然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但是日後會有大用,歷史上的第一大貪官不僅要會貪錢還要會理財。
按理說現在善保家裡境況還很艱難,正是施恩套近乎的好時機,林琳當初聽完後也沒啥別的表示,似乎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怎麼這次打招呼的時候,沒順便把善保捎上呢?
對於林琳來說,這種能夠改變善保一生軌跡的事情不多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對方卻沒有提前給夫子打招呼,讓林璐覺得略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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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正看著攤開放在桌子上的薄薄一頁紙發愣,一張紙上少說洋洋灑灑上千字,他認都認不全,何況是答出來。鬼才知道“投我以木瓜”後面一句是什麼呢。他倒是知道“白露為霜”前面一句是啥,關鍵是一提起筆來,發現自己就會寫蒼蒼二字。
後面的策論他倒是挺有話說的,甭管對不對起碼是寫滿了,就是前面的填空就完全歇菜了。
明天一大早就要交卷,現在答上來的不到十分之一,林璐愁啊愁,恨不能把腦袋上的半邊頭髮給撓掉,怎麼也沒想出來自己應當怎麼辦。
這算是什麼破事兒,他懊惱萬分地乾脆在桌子上趴下,一閉眼睛開始睡覺,迷迷糊糊間隱約感覺到身邊站了個人。
林璐一個機靈驚醒了過來,對方動作間悄無聲息,不過他自小有意鍛鍊下,聽覺觀感都挺敏銳的,是已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
林璐小小地嚇了一跳,筆帖式考試時戒備極為森嚴,連監考官都准許進入考生單人的考棚,跟科舉考試唯一的不同就是外面沒有守衛站崗了。
這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林璐眨了眨眼睛,能夠感覺到對方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惡意,不然現在他早就身首分家了,因此也沒出聲,在黑暗中投了個疑問的眼神過去。
此時已經過了夜半,大部分考生打完了自己的題目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零零散散兩三個格子裡還燃燒著蠟燭,不過林璐這個格子位置比較偏僻,尋常人是看不到的。
黑衣人並沒有出聲,側身往黑暗的陰影裡一躲,林璐會意過來,趴在桌子上裝睡,等待一隊巡邏隊過去後才支起頭來。黑衣人長袖一抖,輕輕抖出來一張薄紙,往他面前一放,自己縱身一躍,飛過圍牆離開了。
高人行事有高人風範,林璐搖了搖頭,藉著昏暗的月色看了看那張紙上的字,發現上面有幾十道考題的答案,自己略顯潦草,應該是弄到考題後謄抄上再找準時機給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