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蕭琰一眼,說道:“別學你安平母親。一個男人再好,不是自己碗裡的,那是別人家的柴,燒的是人家的炕頭;為了這個男人,把自己的婚姻搭進去,那不值得了。——男人和女人不同,即使一個女人,也可以娶別的女人,生子,立家業,照樣可以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女人要學男人這一點。”
蕭琰想了想,點頭應聲“是”,阿孃說的話她認同,但她覺得自己不會心裡喜歡一人而與另一人成親——婚姻應該是兩個人付出感情和責任的結合,如果不願意去喜歡對方,那不要成親。
李翊悠笑一聲,又道:“知道韓三青麼?”
蕭琰吃驚張目。
“他相貌有兩三分長得似魏景深,當然,氣概差遠了。我在教坊司看見他時,也吃了一驚。便把人帶回了府,讓人照著魏景深的幾分樣子教導,送到了賀州去。”
“……”原來安平母親養在後院的侍寵是阿孃送去的,蕭琰心裡默默抹汗,想象父親的表情,頓時更加無語。
半晌,她待著臉道:“安平母親當初見我時說,她跟你有仇。早想揍你了,還母債子償,打了我屁股。”
李翊浵呆了一下,然後大笑。
咯咯咯笑得前仰後合的,十分快活。
蕭琰繼續待著臉,“其實阿孃與安平母親,是相相殺吧?”
李翊浵笑得滾在榻上。
然後將蕭琰扯下來,好一頓**。
母女倆在榻上樂了一會,便起身換衣,準備出行。
原定今日是去古月觀,只是少了一個虞璇璣,出遊的計劃卻是不變的。
很快車馬備妥,出了別莊,往終南山而去。浮雲觀在終南山北麓,接樊川的東南端。蕭琰穿了缺胯袍佩刀,但沒有騎馬,和母親同坐一車,一路喁喁而談。
正值孟仲二春相交時節,平川上綠草茵茵,相連望不到邊。因為昨夜下過一場細雨,路上還帶著溼,車馬過去塵土不揚。往西南去十里到潏水,蜿蜒若玉帶,將樊川分為南北二川,過了河是南樊川。河上架有一座石拱橋,如長虹臥波,橋面寬可容一車一騎並行。亮漆馬車馳上石橋,池閎行在馬車邊護衛,其餘十二名護衛各六騎行在馬車前後護衛。
石橋那頭停著三輛雙輪馬車,其中一輛因為車輪壞了,兩名灰衣短褐的車伕正在彎身卸輪子,十一二名佩刀或劍的隨從倚馬散立在三輛馬車旁邊,交頭閒聊著,聽見橋上車馬聲響,都齊齊轉身抬頭往橋上看來。
池閎忽地清喝一聲:“小心!”
聲音未落,變生肘腋。
那些隨從包括三名車伕在內,手上突然都出現一張十三箭匣的連珠弩,“咻咻咻”往橋上連珠放箭。與此同時,從那三輛馬車中分別掠出一人,俱是黑色缺胯袍,臉上戴著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具,陰森兇戾,手中拉弓,往橋上射箭。
石橋上霎時一片箭雨。
在箭聲響起的瞬間,李翊浵唇角微哂,心道:“終於來了。”蕭琰腦海中也莫名浮起“終於來了”這四字,似乎這個突如其來的刺殺是意料中會發生,如今終於出現了——嘉國公主說她有“血光之災”,或許是應在今天。
自安福門觀燈回來後,蕭琰發現,母親之後帶她出遊,身邊護衛換了、增了好些人,而且“質”大大增加——最低都是登極境後期,還有兩位洞真境宗師,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裡不知道還有沒有,連隨行服侍的侍女也是登極境中期,不求禦敵,但遇變時可以自保。
她看了眼坐在對面、冷靜鎮定的兩名侍女,吩咐道:“你們在車中,護好母親。”
“喏。”池汐、池澐應道。
蕭琰又對母親道:“阿孃,我出去看看。”
只說話間,外面的箭雨已被護衛們擊落,衣袂颯颯聲響,殺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