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三省道:“閣下如是找藍大俠麻煩而來,餘某人今夜濺血於此,也不能袖手旁觀。”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你還是一位很重義氣的人了。”
餘三省道:“一個人知恩不報,豈是丈夫行徑,因此,區區要請教閣下一言,是否為謀圖藍大俠而來。”
黑衣人略一沉吟,道:“我原要你立下重誓,不管血手門和藍家鳳的事,念你能認出我用的‘金蟬步’,我已破例優容,免去了立誓一舉,但一個人,不可得寸進尺,罔若承諾,如是激怒在下,我一樣可以改變初衷,取你之命。”
餘三省道:“在下答應閣下不管藍家風的事,但卻沒有答應不管藍大俠的事情。”
黑衣人想了一想,道:“不錯,但你不管和藍家風有關的事,也就是了。”
餘三省心中暗道:此人武力雖高,但卻毫無江湖經驗,那藍家鳳乃是藍大俠的女兒,父女之間,豈有互不相關之理,屆時,只要牽扯上藍大俠,我就可以出頭,此刻倒也不用和他爭論了。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在下可以再行請教一事了。”
黑衣人道:“什麼事?”
餘三省道:“閣下和血手門中的二公子,是很好的朋友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不是…”
語聲一頓,接道:“我已無興致再聽你的問話了。”
轉身一躍,消失於夜暗大雨之中。
餘三省望著那黑衣人消失的去向,只覺重重疑竇,泛上心頭,忖道:他要我退出血手門和藍家鳳的事,應該是存心促成兩人的好事了,但聽他口氣,又不是那血手門二公子的朋友,這人的用心何在呢?
問題像一團亂絲,以餘三省之才,也無法理出一個頭緒。
褥暑夜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工夫,雨住雲散,星光重現。
餘三省看看天色,已經是五更過後時分,立時奔出祠堂,吹起竹哨,招呼周振方和商玉朗。
那知一連吹了數十聲竹哨,竟不聞周振方和商玉朗有回應之聲。
餘三省暗道:想是兩人看到天色將落大雨時,先行轉回藍府中去了。
心中雖如此想,但仍然憑籍記憶,繞行到兩人停身之處瞧過,才返回藍府。
這時,天色尚未大亮,藍府院門一盞氣死風燈,經歷了半宵風雨,仍未熄去。
餘三省望了那風燈一眼,縱身躍起,借圍牆一墊腳,落入了院內。
雙足剛落實地,瞥見人影一閃,老管家藍福一襲長衫,手提一根鑌鐵杖,攔在身前,道:“是餘爺麼?”
此時星光隱隱,雙方距離又近,都看的十分清楚。
餘三省道:“正是區區,老管家沒有睡麼?”
藍福嘆道:“老奴睡不著。”
餘三省道:“老管家忠誠可敬。”
藍福苦笑一下,道:“餘爺出去很久了麼?”
餘三省既被發現,自是不便再行隱瞞,點點頭,道:“在下三更左右離開藍府。”
藍福道:“兩個更次,餘爺是善謀之人,如果不見什麼風吹草動,決不會夜出藍府了。”
這幾句話表面上是在捧餘三省,骨子裡卻是說你夜出藍府,五更始回,總應該有個交代才成。
餘三省何許人物,怎會聽不懂弦外之音,淡淡一笑道:“在下去檢視血手門中人物的動靜?”
藍福道:“可是白天那眾強行登門拜壽的無賴麼?”
餘三省道:“不錯。”
藍福道:“餘爺看到了什麼?”
餘三省淡淡一笑,道:“遇上了血手門中人。”
藍福急急接道:“他們準備如何?”
餘三省道:“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