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陪你玩~玩兒——好久也沒有打過架了。”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重到了不堪承受的地步,而在黑澤的手指微微一動的時候,毘沙門也動了!
兵刃相接!
一聲極為清脆的兵器碰撞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從剛才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鬼燈用狼牙棒接住了黑澤的劍!
鬼燈的臉色極為難看,用狼牙棒和黑澤的桃木劍對峙著,整張臉都是黑色的並且透出了絲絲的紫色的詭異氣質:“從剛才開始,你就給我一種非常討厭,討厭到想吐的感覺。”
黑澤輕笑了一聲,然後“唰”的一下就從另一隻手上又變出了另一隻桃木劍。
“你是鬼?”
黑澤看著鬼燈的眼睛,在看到和他相似的眼角後嗤笑了一聲。
“子可知——吾三呼鬼名,萬鬼聽令?”
鬼燈眯了眯眼睛,手上的狼牙棒抵制著對方的劍臉上毫無懼色:“你儘管試試。”
黑澤彎起眼角,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蔑視:“區區一隻鬼——”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他的耳墜響了一聲。
這一聲簡直就像是什麼開關一樣,黑澤馬上就放下了手裡劍扭頭看了一下週圍,而鬼燈也瞬間扭頭朝著神社的入口看了過去!
白澤站在神社的門口,越過那些靜止的人們朝著戰爭的中心點走過來。
他的表情和鬼燈一樣難看,由於整張臉都凝滯著,導致他看起來和平時那喜笑顏開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而他最後走到了對峙著的一神一鬼面前,舉起了手上的耳墜。
叮鈴。
幾乎是同時的,黑澤耳朵上的耳墜也響了一聲。
“……白澤?”
他忍不住開了口,而白澤冷著一張臉看著他,那雙眼睛裡的冷漠幾乎叫他全身都要戰慄起來。
“一別數萬年,你還真是沒有半點兒長進。”
白澤想要用更嚴厲的口氣訓斥一下這個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無奈他實在是溫和太久,保持著現在這樣的樣子已是極限了。
他看著黑澤,這個和他完全相反的存在。
他活得太久,記憶裡的東西太多太雜,精彩的苦澀的或者平淡無奇的與他而言都是相同的味道,而現在他站在黑澤的面前,突然發現自己對於那幾萬年前的事情居然還是記得那麼清清楚楚毫髮畢現。
從那個最開始只到他腰間的小孩子,到最後他們兩個的決裂,現在他閉著眼睛都能夠回憶的清清楚楚。
“白澤……呵。”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黑澤一把拉下了自己的口罩,那張和白澤一模一樣的臉讓毘沙門皺起了眉頭,而鬼燈則是更不悅似的直接朝後退了一步。
他一步朝著白澤的方向走過去,赤紅眼眸裡的情感洶湧地就好像沸騰了起來一樣——而黑澤好像無視了周圍的所有人,只是牢牢地盯著白澤看:“你當時為什麼不多恨我一點兒呢?殺了我的話……不就更好了嗎?”
為什麼選擇封印我而不是殺了我?
為什麼要原諒我?為什麼不想恨我?
為什麼我永遠都求不得我想要的那份感情——為什麼我永遠都求不得我想要的那份感情!!
白澤皺著眉,然後低頭笑了一下。
“黑澤呀……”白澤最後還是笑著旁邊的一個動作停滯住的女孩子,胸腔裡所有的憤怒全部都被他給沉寂在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裡。
他永遠都可以這樣,把嘴裡所有的血和肉吞下,再喜笑顏開地彎起眼睛說一句“沒關係”。不管再怎麼痛怎麼難受,他永遠都是那個老好人,就好像是沒有憤怒這個情緒一樣。
黑澤就是恨他這一點,恨不得能夠殺了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