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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武夫在回到小餐館的時候,白秋生和黃青鸞也沒動幾下筷子,顯然相談甚歡忘了滿足自個兒的肚子了,二人瞧見坐下的齊武夫便都把目光轉移上去,齊武夫只是簡單說了一下過程,白秋生說了句比他有出息,黃青鸞一陣輕笑,沒有說什麼。自然明白,縱使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也有曾經善良天真的時候。如同齊武夫那個殺人狂兄弟馬海超,當初不一樣是能吃個溫飽便心懷感恩的乞丐。

都是被社會逼迫以後反撲的人,雖然都是人,可有那麼一群人,骨子裡總是藏了一頭畜生,是會咬人的猛獸。

回到大悲巷的時候,白秋生一副吃飽喝足只差睡個舒服覺的架勢,回到屋裡逗了會雞,然後兀自打了個哈欠說去小睡一會。

黃青鸞在白秋生睡前討來一副象棋,便和齊武夫坐在院子裡對弈起來。白秋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地笑了笑,自個兒躺床上打起呼嚕。

下午三四點的樣子,白秋生伸懶腰出門的時候,黃青鸞和齊武夫正在那練手,兩人自然沒注意到只有一個右臂的白秋生伸腰的時候有多喜感,各自沉浸在一種靜謐的氛圍裡感受對方打出的拳路。其實這都是些特別懸乎的東西,琢磨不透,得靠悟性和毅力。好在齊武夫都沾了點邊,黃青鸞樂得看到這個崽子進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一個多月請假沒和齊武夫推手,其他時間和下棋一樣都是每天雷打不動的專案,齊武夫對於詠春的意境也有些自成一派的味道,如果說黃青鸞的屬於偏於保守的防守派,見招拆招更加犀利精進,那齊武夫可能秉承了一些八極拳裡的大開大合,更激進,偏於進攻,最近時常覺著齊武夫和他推手的時候會冒出幾手八極拳的路數,雖然有些彆扭,但能看出齊武夫也在時刻體會時刻把兩個拳路融洽在一起。

如果真能把兩個拳路融到一起,也算是奇葩了。畢竟一個重橋手,一個大開大合,多少有些自相矛盾,想著想著黃青鸞就琢磨不透,當初齊二牛自己便知道箇中糾結,怎麼還讓齊武夫跟著他又學八極又練詠春的。

你來我往了也有半個小時,總算停下手緩口氣,白秋生冷不丁地插了句:“那麼好的底子,再去練手劈掛豈不是天下無敵咯。”

“天大地大,會劈掛的是不少,哪裡去找打的精髓的?沒個好的師傅,還不如不學。”黃青鸞白了白秋生一眼,給了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眼神,繼續道,“不提拳,這來次南京也花了我不少差旅費,來和你敘敘舊是其一,讓武夫響馬刀再跟著你長進一些是其二。”

白秋生看了看天,道:“這太陽都要落山了,讓老頭子我先去買兩個小菜給你們燒一頓少吃的,這刀不急,明個兒請早就是了,再說我現在這就一個手了,那把刀不知荒廢多久了,指不上能不能教武夫這小子呢。”

黃青鸞沒在意白秋生的瞎謙虛,被白秋生拉去買菜,留下齊武夫一個在院子裡看著一群繞著柵欄跑的雞。

一直到晚上,齊武夫在太平橋南來回跑了個四五次,在零點左右沉沉睡去,黃青鸞和白秋生應著燭光坐在屋裡小聲交談。

“白虎,牛二的事你也知道了吧。”黃青鸞喝了一口烏龍茶,醒了醒神,眸子少有的深邃,說話的嗓音也沒由來的淒涼。

白秋生半眯著眼睛看著蠟燭散發的微渺光芒,獨臂放在燭火上不知取暖還是習慣,輕嘆口氣道:“多少聽到一些,我那在杭州的共生回來過一次,便是給我提了提上海和內蒙發生的兩件事。青蛇死有餘辜也罷了,一開始聽到滿弓成功上位我還為你高興來著,不過轉念想想那小子哪有這本事把馬六拉下馬來,又琢磨著牛二肯定要找馬六算賬了,本來還不是特別確定牛二是生是死,不過你這次來了,我便猜透個十之**了。也苦了你了,成天在武夫面前得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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