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馮啟明就坐後,示意陶旻。
陶旻回到了座位上,把PPT投影出來,腦中卻變成了一片空白。
她眼睛盯著電腦螢幕,看著螢幕上一行行文字,口中不知所云,手指機械地按著滑鼠。
陶旻腦中大部分的空間都被七年前會議桌對面那人跟她說的一句話佔據了。他說:“陶,我決定去美國了,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她一直為了他說的這個後會有期,努力把失戀的悲憤都轉化成了學習的動力,讀完了碩士又去讀博士,但凡看到有學術會議將在美國舉行,便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一次次地找機會想去美國找他,但每每看到參會者的名單,又一次次地落了空。
也就是兩年前,她才知道,他一去美國,就已經從神經學領域轉去做了心理學研究。
後會有期?
當時在她看來是鼓勵她前進的一句話,在邵遠光那裡就是個屁!
人家無心的一句話,只有她這種白痴才以為那是一種約定。
…
陶旻介紹完研究背景,習慣性地停頓了一下去觀察聽者的表情。
邵遠光靠在椅背上,抱著懷仰頭看投影,濃密的兩條眉毛漸漸皺在一起。
陶旻原先和他在一起時,最怕的就是他的這個表情。這表情一旦出現,則說明他持有反對意見,至少不那麼贊同她的觀點。
她那時對他崇拜得一塌糊塗,說五體投地完全不為過。只要他的眉頭稍稍一皺,她就開始慌張,立刻反思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哪個舉動做得不得當。
現在,看見了他的這個熟悉的表情,時隔七年,那種慌亂而又不知所措的感覺再度襲來。
而當意識到自己竟如條件反射一般,開始審視剛才的言行時,陶旻心裡更加亂了,亂到口不擇言,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介紹完假設推導,邵遠光伸出手來,示意她不用繼續了。
終斷演講者的介紹,一般而言有兩種情況。一是研究套路清晰,一目瞭然,二是研究雜亂無章,讓人毫無耐心。
苛刻如邵遠光者,永遠都不會做出第一種評價。
邵遠光臉上閃過一抹笑容,看著陶旻,開口稱呼她,“Miss陶。”
陶旻捕捉到了他笑容背後的那種蔑視,嚴肅地糾正了他的稱呼方式:“Doctor陶!”
“OK,Doctor陶。”邵遠光嘴角抽動了一下,低著頭“哼”了一聲,像極了在嘲笑她的那個Doctor的稱謂,“你的研究我來之前簡單翻了翻,是關於強迫症的研究,對嗎?”
難道她講到現在不是在講這個研究嗎!講得有這麼糟糕嗎?連研究主題都聽不出來?陶旻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表現,確實有些令人不滿,但她收起羞愧,冷聲問道:“有問題嗎?”
邵遠光這回笑得露出了牙齒:“Calm down(冷靜),我們現在只是在討論學術問題。”
陶旻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便冷聲回答:“是,研究強迫症在大腦中的形成機制。”
“OK。”邵遠光點點頭,開始作出評價,“我們先不去看你的實驗設計是否合理,單是研究目的,恐怕我這裡就不能讓你過關。”
邵遠光深表遺憾地搖著頭,見陶旻不服氣,問:“陶,我問你,你的這個研究,意義何在?”
邵遠光坐直身子,說話時還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
他的架勢十足,陶旻也不甘示弱,正色道:“從社會認知神經學的研究視角,瞭解強迫症的成因,填補理論空白。”這是研究計劃中的一句話,陶旻回答得很溜,說起來也是理直氣壯。
邵遠光靠回到椅背上,下巴微微抬起,看著他對面的人,說:“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