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的牆壁上掛著一門時鐘,細長的指標記錄著時分秒,機械地旋轉著,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響,可能是為了不驚擾到睡眠很淺的患者醫院才特意買的這類時鐘吧。
房間中響著一個男孩的聲音,細細聽來,似乎飽含感情。
說起初入寶可夢之塔時,小鎧語速稍快,幾乎是三言兩語帶過;當聊到他來到第三層捉鬼斯時,他故意將語聲拖長,詳盡的描述了當時陰森可怖的氛圍,昏暗的燈光穿不透濃重的白霧,只隱約看到霧中立著幾座烏黑方正的墓碑,而在這樓層中隱隱迴響著古怪的低語聲……
“喂!你……說那麼詳細幹什麼!我又不想知道你當晚見到了什麼,只是……你到底為什麼昏倒啊,我只想知道這個!”
“哎!我多說兩句怎麼了?該不會……白,你怕了吧?”
白辯道:“怕……我才沒有!你快往下說。”
小鎧心下吐槽道:如果你不怕,你幹嘛要一直捏著被角呢?
她確也怕這些鬼怪之事,既然如此……只好加大力度了。
隨著小鎧添油加醋、不著重點的描述的增多,白的臉色愈發難看,她手捏被角的力度也越發大了。
隱約察覺到白將要掀被而動、施展拳腳的動作,小鎧見好就收,將話題重點放回到捉鬼斯上。
幾分鐘過去,捉鬼的話題戛然而止。
“什麼?你沒遇到鬼斯啊?”白難以理解,抬拳道,“那你剛才囉裡囉嗦一大堆幹什麼?故意嚇我是吧!”
“不是啊,”小鎧冷汗直冒,辯解道,“這是鋪墊,你聽我繼續說下去!”
白漸漸反應過來了,他定然是存心捉弄於我的,可惡!他這因嘴賤而挨的打肯定是不能少的!姑且多聽幾句,再動手也不遲。
她似笑非笑,點頭道:“行,但你要再說什麼似是而非、半鬼不鬼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了。”
“好的。”小鎧抹去冷汗,續道,“我沒遇到鬼斯,有些沮喪以及……害怕,便打算離開寶可夢之塔。你先別笑話我!”
然而,白已經笑逐顏開了,口中還嚷著“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大呢,不過如此”。
小鎧知道這頓取笑是逃不了的,因為他二人就是以互損為樂,已成習慣。所以他並未太生氣,只待白收斂笑意,又說了下去:
“就在我來到第三層出口時,從第四層上走下一個女……孩。”
白隨即猜道:“阿市?”
“對。”
“她在這幹什麼呢?”
“……你猜。”
“少賣關子了!快說!”
小鎧卻不言語,表情凝重,似乎一定要白說些什麼他才肯繼續敘述下去。
白急道:“在深更半夜的墓園裡,難道她跟你一樣,也是來捉鬼斯的?”
“對,她是這樣說的。”
“哦……等等,她說的不是實情吧,不然你不會這樣回答。”
小鎧點了點頭。白皺眉道:“那她在這做什麼呢……而且她是從第四層下來的,說明她比你先一步進入塔中。難道她是在祭奠掃墓的時候不小心睡過去了,這會兒才醒來?”
白想到這,身子一冷。
“當然不是了!她是個小孩,失蹤這麼久她的父母肯定察覺到了!”
“也是。我想想,對了!她在和小夥伴們玩壯膽遊戲?”
“不,當時塔內只有我們二人。”
自己的想法被小鎧一一否定,白不由氣道:“那……總不可能她住在那吧!”
小鎧寬慰地笑道:“你猜對了。”
“啊?開什麼玩笑!哪有人會住在哪裡!”
小鎧平靜地說:“因為,她本來就是靈魂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