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迷宮,要麼當中有什麼奇怪的生物,然而,什麼都沒有,第七層只有墓碑。
第七層所埋葬的寶可夢,比之下方几層的寶可夢要更加特殊。它們,有的是天王、冠軍們的愛將,有的是曾於危機中挽救關東地區的英雄,有的是深受大家喜愛的明星……總之,永遠沉睡於此的,都曾有功績,為人讚揚。
所以,這一層,因死後怨恨形成的霧氣明顯淡了很多,二人的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一眼望穿。
不過……
小鎧觀察過後,感到了一絲不對勁,而且這種感覺迅速向外擴大著,他手腳為之一冷。
如果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恰恰說明有不正常之處!
“阿市姐姐,我們來到頂層,可是……這裡並沒有你所說的……你、你是誰!”
驀然回首,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陌生恐怖的女人!
她雖然穿著阿市的衣服,但衣服破碎,沾著血跡。她的身上有著幾道傷痕,以脖頸處最深,深可見骨,看樣子應是刀劍之傷,且是致命之傷。
“轉過頭去!轉過頭去!別看我,別看我這幅悽慘的樣子!”
阿市輕喝,但嗓音嘶啞,聽上去詭異而刺耳。
小鎧只得轉過身去,思緒電轉,結合之前見到的為弓弩刀劍所傷的白骨巨獸以及阿市所說的她死於戰場之上,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才是阿市的“容貌”,為劍所傷,香消玉殞。
身後傳來有意壓低的聲音,依然嘶啞但正常了許多:“抱歉,嚇到你了。”
小鎧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感,平靜地說:“沒有!沒有!”
阿市說:“你倒也沒必要強裝鎮定。”
“唉,阿市姐姐,我見到白骨化的巨獸尚且不怕,我又怎會怕你呢?”
阿市神情一滯,隨即笑道:“謝謝啦!不過,你還是別轉過頭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幅樣子。”
“好,我答應你。”
二人沉默了片刻,小鎧站立著一動不動,嚴格遵守著方才的約定。
阿市這才放下心來,說:“我出迷宮後,才想起了那些被我深埋於心的東西,與此同時,我的手掌上突然出現劍傷,隱隱作痛。”
“所以你才將雙手藏於衣袖之中……”
對於小鎧注意到這一細節,阿市不感意外,而是由衷讚了一句:“果然,你善於觀察!”
小鎧說:“可能這就是訓練師的特性吧。”
“哈哈哈,是的,訓練師……不過,在我所處的那個地區,沒有訓練師,他們被人們稱為……武將。”
“你說什麼?”小鎧緩慢地推測著,“刀劍……武將……,難道是古代的亂世地區?”
“對,正是亂世地區,戰火紛飛,刀劍亂舞,而最尖銳的刀劍不是他物,就是寶可夢。在這場戰爭洪流中,有許多武將、許多寶可夢為此喪生,大地上撒滿了將士們的血與淚。而我,是其中的一個。”
“阿市姐姐……”
“我沒事,你無需擔憂我。我曾跟你說,迷宮中的護衛都是當年戰死在沙場上的戰士,它們變為白骨的樣子,是因為它們死於敵手,眼見主人陣亡、家國破滅,而自己又屍骨無存,無盡的憤怒與怨念凝結住了它們最後一縷亡魂,成為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你又是否想過,我為什麼會在迷宮中呢?”
“啊?”聽罷,小鎧瞬間明白過來。
“是的,我恰恰是執念最深的亡魂。”
“怎麼會?阿市姐姐明明這麼善良!”
“不,你不理解。……因為,發動戰爭的,是我的哥哥啊。戰爭帶走了那麼多生命,我怎麼會沒有負罪感?”說著,兩行清淚自阿市佈滿傷痕的臉上流下。
小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