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隨著那音樂沉浮。
那琴聲,就和這人一樣,清冷,卻雅緻。即使是泉流叮咚,卻依舊沒有那稚嫩天真的歡快,有的,只是彷彿真水一般的單純高潔,然而如此,那樂聲,仍然動人。''水又何曾有心,只是聽人輕訴。這樂聲啊,平淡得彷彿沒有一絲感情,卻又真實得令人感動。忽然覺得,它就跟那彈奏的人一樣,難以捉摸。
它真的就跟那人一樣,走不進那心裡,又或者,其實進去了才現,什麼都沒有。
良久,琴聲漸息,卻讓人沉溺著不願醒來。
雙目重新聚焦,季雪晴有些恍惚地看向那個手指仍在漫不經心地輕輕撥動琴絃的女孩。儘管他們都已知曉月依的時間似乎停止,但每每看到自己的成長,再想起那個奇怪的女孩,心中總有些不對勁。
雖然仍是那樣幼小的樣子,但季雪晴從來都沒覺得她還小。那張小小的臉上,似乎,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那本該屬於孩童的一面。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成熟深沉,但卻知道她總是那麼平淡得詭異,又矛盾地那麼自然,一點都沒有別的那些孩子強裝深沉不停強調自己已經長大的可笑。
在她的身上,讓人感覺到的,永遠只有清冷,敬畏,也許,還有的只剩下了點點的心疼,看著她,連嫉妒都無力蒼白。
女孩嘴角的笑意早已消失,又恢復了往常那無悲無喜的模樣,而正是這個樣子,總是讓人無比地心慌難受,彷彿,這個世界都留不住她,下一刻就將消失不見。
她明明就在眼前,卻始終留不住,相隔遙遠。
“月依妹妹!”心中像憋了一股氣,少女猶豫著,看著那轉過來的黑色眼眸,心忽然慌慌的,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在煩惱什麼?”
清冷的聲音,伴著幾個清閒的單音,叮叮咚咚彷彿直敲進了人心底,一下便勾住了心神。可是季雪晴猛地回過神卻覺得不可置信。面前的這個女孩,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早已習慣了她的漫不經心,對所有的人都是那麼一副淡淡的樣子,疏離得彷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麼一年多,她早已習慣了主動去靠近她,習慣了像對著空氣一般的自言自語。這麼長的時間,即使有過最初的委屈憤怒,卻也慢慢淡了,甚至有時候,能有這麼一個人靜靜地聽著自己的話,靜靜地呆在身邊,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剛剛那衝動的一聲喚,才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卻又旋即釋然,不會有什麼回應的,就當什麼都沒生過吧。卻不想,月依今天竟一反常態地開了口,還是主動問起,儘管她依舊是目視遠方,沒有看她一眼。
但畢竟只是青春懵懂的少女,不會想得太多,雖然很是驚詫,季雪晴卻也旋即恢復過來,雙手侷促地蹂躪著身邊的小草,少女的眼神飄移不定。
“恩,恩,也不是什麼多大的煩惱。只是,只是……”
幾番掙扎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季雪晴忍不住偷偷看向月依,卻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地現月依一直專注於琴上,漫不經心的姿態,根本都沒有看她。
悄悄鬆了口氣,又再度深呼吸,算了,說出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暗自給自己打著氣,雖然這麼些時候以來季雪晴很多時候也不會太顧及多少,總將心中的一些小秘密主動拿出來跟月依分享了,但要說今天這樣困擾著她的煩惱,少女想想又有些臉紅。
“月依妹妹知道的吧,我,以後是要嫁給大表哥的。”偷眼看月依,依然是沒什麼反應,彷彿她說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看著女孩這樣的反應,季雪晴暗中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沒有回應,但,季雪晴當然知道,這算正常。都習慣了。很多時候,在月依的身上,不否認,就是預設了,或者她也許在意的,真正聽進去的,確實不多。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