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身不由己讓她猛然醒來。她忘了,前世她就已經知道了,這世間她只能靠自己,無論怎樣的事情,指望別人永遠只是個笑話,更何況是從不喜出口要求的她。
一直是如此,她從不喜歡說出自己要什麼,卻想等著別人去猜,把她想要的拿到她的面前。她那麼缺乏著存在感,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告訴自己她還在這個世界,她還有人在乎著,她還沒有被拋棄。
從來如此!就連今天也一樣,她從開始就一直在等,等著迦洛告訴她。可是她真的好失望,她從來不是喪心病狂,她原本就沒有一定要迦洛將肖紫玉徹底抹殺。只是從剛剛就一直聯絡不到肖,心中愈加不安,漸漸變成了恐慌。而另一方面,她也只是第一次想悄悄地掂一掂,他為自己到底會想多少,到底自己在他的心裡是什麼樣的位置。只是,一直到他避開自己的眼睛低聲地說出‘對不起’,心就有些冷了,然後那冰涼一點一點地擴散開去。
月修從來不否認,甚至也曾苦惱,似乎是前世就已經養成的習慣,她的心太敏感而多疑,尤其一些事甚至敏感到近乎病態。她那麼怕受傷,孤獨的她那麼害怕被拋棄,所以,如果看到似乎有一點的傾向,她一定會早早地逃開。我不可以要求別人別拋開我,但起碼我可以在別人丟開我之前先離開!孤獨的她從來敏感而驕傲,她不會祈求你的留下,但她可以遠遠地走開,再也不見。
避開迦洛的眼睛,月修還是輕輕地告訴他:“我想要回陸上去查點一些人。”血符是何等樣的存在,單憑一個肖紫玉如何能使得出?就算是她找了別人幫忙,這般陰毒的法咒也必是以她為主導,可是以她的修為怎麼可能只是有些稍顯虛弱,在施術後還能參加情衣節祭典?中了血符後,先開始及至後來偶爾,月修也會恢復對外界的感應。故而雖然總是在深度的休眠中,卻並不代表月修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排除了海族中人的插手,可能的便是曾生過沖突的武靈宮那父子三人。看了一眼迦洛,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沒有想到這些,還是,你自心底得就不願相信肖紫玉仍有保留!我不想想得太多,也不想把別人想得如何得壞。可是我會害怕,我只想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我在乎的人!
敏銳地感覺到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緊了一下,月修的眼眸微暗。你知道的,是吧!肖紫玉的謊言騙不過你,我小小的探尋也必然逃不過你的眼,只是,你的答案終究與我的期望不一樣!再抬眼,迦洛的臉色有些白,心不可抑止的,有些受傷!
“不是你的錯!”淡淡地一笑,轉身,手緩緩地抽離,至少你沒有騙我,這已經很好了。只是對不起,我總是這般苛刻,因為我害怕,害怕哪一天,我在乎的人都不要我了;害怕哪一天,會不會閉上眼就再也見不到我愛的人們。如果你不能給我明確的答案,如果和你在一起一定要面對這些,那可不可以容許我膽小逃避,放棄與你的牽手,來保佑我整個的星空。
手指分離的瞬間,胸口揪得生疼,眼澀澀的,很酸,有點麻。對不起,我也很懦弱,所以請原諒我的提前逃開,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想想那麼多,不想面對那麼多,我只想悠悠地,自由地走在這天地間,看著我在乎的人們活得很好,哪怕我自己一直是孤獨的。
感受著那陌生的不適,原來,我的心中對你的情已經紮根甚深了嗎!紅唇有些抑制不住地顫抖,眼中酸澀過後,漸漸盈上了濃濃的水霧,等一等,再等一等,別哭,請別哭,那淚滑落了便一世都逃不掉了呀!身邊的莫離緊緊地跟著,蹭蹭月修的腿,低低地叫著。它不解,到底生了什麼事?那麼久的時間,從沒見過這樣的月修,回頭看看迦洛,那人還立在原地,痴痴地看著,滿眼的哀傷。一時間,莫離也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會不一樣了。這一次的分離,不知什麼時候這兩人才能相遇,甚至,它隱隱的覺得這兩人會否重聚都是兩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