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些什麼?”
葉開道:“我不吃東西,只是向你打聽個人。”
那夥計的面色立刻沉了下去,昂首望天,就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葉開皺了皺眉,取出一塊碎銀放在櫃檯上,道:“這鎮上可有一名姓花的女子麼?”
那夥計眉開眼笑地拿起銀子咬了一口,笑道:“有,有……她還有個兒子是不是?看時候他也應該來換米了……”
他話音未落,后街已轉出了一名少年。
李夕瑤的面色已經很蒼白,但這少年的面容卻更加蒼白,那是一種病態的慘白,他的臉在刺目的陽光下幾乎便猶如水晶一般透明。
他穿著一身漆黑的衣服。
他的眼眸漆黑深炯如夜。
黑與白,日與夜。
他身上同時存在著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但看起來卻顯得極為協調。
他走路的姿勢很奇異……左腳先邁出一步,右腳再慢慢地拖過去。
這少年竟是個跛子。
相認·母子
那少年只看了他們一眼,便轉回了頭去,將肩上的柴禾卸了下來,拋到櫃檯下。
那夥計隨手抓過一小袋米,遞到他手中,笑道:“這位客館找花嬸有事,你帶他們去你家罷。”
那少年緩緩回過了頭,瞥了葉開一眼,道:“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很低沉,話說的很慢,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晰。
他似乎從來不願說錯一個字。
葉開望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無法說出一句話。
李夕瑤坐在車轅上,凝視著那少年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眸,輕輕嘆了一口氣。
或許花天賜說的沒錯……這個孩子,已經毀了。
那少年默然片刻,忽地轉身沿著原路返了回去,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的跟隨。
他緩緩轉過了兩條街道,來到一間小小的茅屋旁,垂首道:“母親,我回來了。”
這間茅屋建在小鎮最陰暗的角落,門緊閉著,連窗上都貼滿了漆黑的窗紙,沒有一絲陽光能夠透進這間屋子。
過了半晌,屋中忽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女子聲音道:“跟你一起來的人是誰?”
那少年還未回答,葉開已開口道:“屋中可是花白鳳前輩?”
屋中那女子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
葉開怔了一怔,苦笑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屋中那女子冷冷道:“你們是花天賜派來的人?”
葉開遲疑著,緩緩道:“也可以算是罷。”
只聽“哧”地一聲輕響,一柄刀自窗縫中被拋了出來,深深地紮在了地面上。
這是一柄黑色的刀,刀鞘漆黑,刀柄亦漆黑。這柄看似平凡的刀上卻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令人移不開眼睛。
從那破損的窗縫處可以隱隱看見屋中女子的身影。她臉上蒙著一幅黑紗,看不見容顏,黑色的長袍烏雲般散落在地上,一雙乾枯蒼老的手緊緊抓在窗欞上。
她冷笑一聲,道:“殺了他們!”
葉開心中驟然一涼,忽然覺得口中有些苦澀。
親生母親想要殺死自己的兒子。這是多麼可笑,卻又是多麼諷刺……
那少年咬緊了唇,垂首道:“是。”
他忽然伸手緊緊握住了刀柄!
他轉過身,面對著葉開,呼吸漸漸開始沉重了起來。
葉開凝視著他,目光中既有憐憫,也有無奈。
他的手掌一翻,指尖處已多了一柄飛刀!
便在此時,那少年忽然倒了下去!
他的目光渙散一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似乎在忍受著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