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跨過客堂門檻的動作讓人忽略了那過於冷硬尖銳的氣質。
很快,他將視線轉向了左側的凌向月,她圓潤的身影落入他眼中,他微微昂起下巴,波瀾不驚的丹鳳眼倏地眯了起來,那冷酷陰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直讓她覺得心口好像被插入了一把溢著寒氣的匕首,生疼,堅硬,充滿了直接與深沉的惡意。
凌向月畏懼的貼著長凳坐下,不敢再看一眼,昨晚泡的藥材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的胳膊今天不再那麼疼,就是直挺挺的託著很不方便。
蕭奕北片刻停留也無有,大步流星,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享受著眾人對他的恭敬。
後面還有幾位護送的將領,魚貫而入,下人士兵等都留在了殿外。
雲瑤公主坐上高位,和花著鏡平起平坐,她似乎不想說話,冷淡的眼眸中有著長途奔波的疲憊,還有一絲倔強的執拗。
其餘幾位都坐在下方重要的席位上。
蕭若藍威嚴的臉上帶著一絲隨性和城府,眼神迅速的一掃,客堂裡靜悄悄的,隨後講了一些開場白,無非就是“公主金安”,“天佑我錦月”。
各位偏房帶著自己的孩子和妻妾上前給公主跪拜,並送上祝福詞。
雲瑤公主一一承下,臉上無過多的表情,眼神偶爾停留在右邊的蕭奕澈身上,又不經意的轉開,看似無意,神色卻一次比一次難看。
蕭奕澈像個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冷血動物一樣一動不動,不管看著誰都只轉一下銳利的眼,更別說扭頭看一下上方的公主了。
“公主此番下嫁到夷國,路途遙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吶。”花著鏡年輕的時候在京都,也算是看著雲瑤公主出生,她的生母德妃,家族低微,是後|宮爭寵的犧牲品,年輕的時候極受先帝寵愛。
可惜先帝駕崩後,現任皇太后大安氏便對她下了毒手,以致精神失常,被關在深|宮的靜園,那裡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冷宮。
德妃育有一兒一女,兒子是四王爺,封東臨王,有名無實權,逢渝川發生洪災,皇上派他去視察災情,至今未回。
雲瑤又被派去和親,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皇太后在報復,在趕盡殺絕。
花著鏡感嘆,先皇還健在的時候,德妃何其風光,可惜她太不懂得把握尺度,運籌帷幄,以致一雙兒女落得如此下場。
那夷國是何地方,野蠻荒蕪,常年戰爭不斷,硝煙連綿百公里長路,公主遠嫁他鄉,舉目無親,說白了,連個當地的官女都不如。
這些是皇傢俬事,那德妃年輕時只知和先皇伉儷情深,未籠絡過什麼靠山,不然也不至於現在沒有人出來為他們兄妹倆撐腰。
“花祖母費心了,雲瑤無恙。”公主疏離的客氣的一句,又往蕭奕澈的方向垂了垂眸,隨後便陷入僵局。
她如一個傀儡,自己的人生決定不了,想不想說話她總能自己決定吧。
花著鏡見她不想開口的意思,也無意多說。
倒是蕭欣玉,因為曾經去宮裡見過公主,翻著小嘴和雲瑤套熱乎,在一旁說的眉飛色舞。
還是英氏輕輕拉了拉她,給她使眼色,蕭欣玉這才注意到雲瑤公主微皺的眉頭,不耐煩的眼神。
她總算識趣的閉上嘴巴,心裡哼道,不就是一個要和親的雞肋公主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輕煙在下面掩嘴輕笑,伸出兩根手指頭戳了戳凌向月的肩膀,笑道:“欣玉在公主面前吃了個閉門羹,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了。”
她勁還不小,凌向月被她戳得身子歪了歪,右胳膊撞上茶几,一陣疼痛。
她回頭瞪了一眼顧輕煙,啜道:“你說就說,不要戳。”
顧輕煙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對不住,你肩膀太軟了,忍不住就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