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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在他反覆詢問下,把情況詳盡道出。
司馬道子聽罷沉吟不語,陳公公則盤膝而坐,垂簾內視,仿如入定多年的老僧,對身外任何事不闢不問。
好一會後,司馬道子向司馬元顯道:“小裕剛才告訴我的,與告訴元顯的有出入嗎?”
劉裕心中打悶雷,思忖這種事哪有當著自己問司馬元顯的,理該私下才去問兒子,以判斷他劉裕有沒有說謊。
不過亦隱隱感到司馬道子是急於弄清楚自己的誠意,不想浪費時間,好決定該否信任自己。
司馬元顯尷尬的瞥劉裕一眼,道:“我不是幫劉兄說話,他說的與向孩兒說的如出一轍,只不過更詳細了。”
司馬道子欣然道:“小裕勿要怪我,人是很奇怪的,若是隨口說出的謊話,會處處露出破綻,例如前言不對後語。現在我弄清楚哩!我可以毫無頓忌的說話,不用再對你有提防之心。我從來就是這麼小心謹慎的一個人,小裕很快會習慣。”
劉裕心叫厲害,這番話亦在提醒自己勿要向他說謊。幸好他確有與司馬元顯衷誠合作之心,所以今趟沒有出岔子。
司馬道子露出凝重神色,有點自說自話的道:“任青媞秘密去見的人是誰呢?”
司馬元顯道:“劉兄正要向孩兒說出他的猜測,盧循便來了。”
司馬道子雙目精芒電閃,往劉裕瞧來。
劉裕道:“王爺已猜到了。”
司馬道子雙目殺機大盛,道:“目下在建康,只有一個人夠資格讓桓玄派密使去見他,其它人都不放在他眼內。但為何是任青媞而非幹歸?”
陳公公睜眼道:“劉牢之好大膽。”
司馬元顯聽到劉牢之的名字,“啊”的一聲嚷起來。
陳公公道:“桓玄決定派人聯絡劉牢之,該是幹歸到鹽城去後的事。至於為何由任青媞去見劉牢之,這是因劉牢之曾背叛桓玄,如想恢復關係,用一個沒有官職的中間人會比較恰當,大家可依江湖規矩處事。”
司馬道子點頭道:“盧循是一心來建康鬧事,而他的目標是我和劉牢之,正因他暗中監視劉牢之,方發覺劉牢之與任青媞秘密碰頭,又以為我剛才坐在元顯的馬車內,故把握機會下手。哼!盧循妖道,竟敢來我建康撒野。”
劉裕嘆了一口氣。
司馬元顯訝道:“劉兄為何嘆氣?”
劉裕道:“盧循再非以前的盧循,除非能把他引入陷阱,作困獸之鬥,否則不論我們派出多少個高手,恐怕仍無法置他於死。”
陳公公點頭道:“我檢視過被他踏破頭蓋骨的兩個人,他該已練成孫恩藉之以橫行天下的‘黃天大法’,要殺他確不容易。”
司馬道子道:“殺幹歸和任妖女會否容易一點呢?”
劉裕道:“只要一個人能及時趕到,所有問題或可以迎刃而解。”
司馬道子雙目亮了起來,道:“燕飛!”
接著目光往陳公公投去。
陳公公點頭道:“如有燕飛加入我們,即使是孫恩,也要難逃一死。”
然後向劉裕道:“燕飛能否及時趕來呢?”
劉裕苦笑道:“我們已向邊荒集送出資訊,至於燕飛何時到達,則是未知之數。”
司馬道子道:“我們豈能便這樣乾等燕飛?此事交由小裕去辦,我們則全力配合。元顯你好好的跟小裕學習。”
司馬元顯領命後,問道:“我們該如何對付劉牢之?一旦讓他領軍出征,我們便沒法子控制他。”
司馬道子哂道:“現在我們便可控制他嗎?”
司馬元顯為之語塞。
司馬道子問劉裕道:“你比我更熟悉劉牢之為人行事的作風,對此有甚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