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道:“只要我們能守穩海鹽,這場仗我們將有可能逆轉勝敗,贏取最後的勝利。”
劉毅朝他望去,臉色蒼白如死人,搖頭道:“我們絕守不住海鹽,即使我們有足夠的兵力,一旦被截斷糧線,城內的軍糧將捱不過半個月。”
劉裕淡淡道:“如我可保你糧資無缺又如何呢?”
劉毅不能置信的道:“你怎可能辦到?”
劉裕胸有成竹的道:“天師軍現在有南方最龐大的戰船隊,我們卻有南方最優秀的戰船隊,連雄霸兩湖的兩湖幫戰船亦曾在我們手上吃大虧。我們根本不怕與天師軍在海上會戰,戰船多寡非是決定海戰勝敗的唯一因素,還要看戰船的效能,操舟的技術和水戰的策略。何況我們是不用在水上和天師軍硬撼的,只要突破他們海上的封鎖,便可把糧資源源不絕地送抵海鹽,讓我們有本錢與天師軍長期周旋。”
劉毅仍是一臉懷疑的神色,問道:“糧資從何而來?”
劉裕答道:“由孔老大和支遁負責供應。”
劉毅微一錯愕,一時說不出話來。
劉裕語重心長的道:“今回我並非見形勢危急,到這裡來渾水摸魚,好撈點油水。實情是在遠征軍出發之前,我早預估到眼前的局面,所以一直在部署預備。如果宗兄不信任我,只要說一句話,我立即離開。”
劉毅疑惑的道:“司馬道子曉得你在幹甚麼嗎?”
劉裕道:“可以這麼說,也不可以這麼說。確實的情況是司馬道子對我的預測是半信半疑,但因我有供他利用的好處,所以他暫時接納我。假如我能成功蕩乎天師軍之亂,而司馬道子則剷除了桓玄和劉牢之的威脅,司馬道子第一個要殺的人,肯定是我劉裕。”
劉毅皺眉道:“聽你的語氣,似乎把桓玄和劉牢之視為一黨。”
劉裕想起這兩個人,一時舊恨新仇湧上心頭,冷哼道:“劉牢之早晚會投向桓玄,不是他認為桓玄會厚待他,而是他憎恨朝廷,憎恨建康的高門大族,故讓桓玄蹂躪建康,然後再以解危者的姿態收拾殘局,當皇帝過癮兒。劉牢之是個有野心的人,但他有一個大弱點,就是高估自己,低估別人,為了這方面的誤失,他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這番話表面上是數劉牢之的不是,暗裡卻針對劉毅,因劉毅正是同類的人。
劉毅沉吟片晌,頹然道:“即使我們能從海上運來糧資,仍無法抵受天師軍從水陸兩路而來的強攻。”
劉裕搖頭道:“不要低估海鹽的防守力,你們當日盡全力攻打海鹽,損折嚴重,仍無法拿下海鹽。如非徐道覆別有居心,詐作敗走,恐怕他亦能撐數月至半年的時光。”
劉毅搖頭道:“攻打海鹽的情況,我有份參與,故比你清楚。徐道覆之所以能守得海鹽固若金湯,皆因全城皆兵,軍民上下一心。但現在海鹽只剩下一座空城,你那一方有多少人?如只是數千之眾,根本無法抵擋得住天師軍日夜不停的輪番猛攻。”
劉裕道:“這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攻城戰,我們已擬好全盤的作戰計劃,利用水道的方便,我們可對天師軍進行突擊、伏擊、截擊的靈活戰略。只要我們守得穩海鹽城,天師軍只好把力量集中往攻打會稽和上虞,我們便可收編從兩城逃出來的北府兵兄弟,增加我們的實力,再全力反撲天師軍。”
劉毅搖頭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既成逃兵,怎肯重返戰場?何況是我們這座陷身敵人勢力範圍的孤城?”
劉裕淡然道:“那就要看我劉裕在北府兵兄弟心中的份量,看我對他們的號召力了。”
劉毅登時發起呆來。
劉裕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成與敗就看劉毅這刻的反應。
劉毅回過神來,道:“如果琰帥有令傳來,命我棄守海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