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道經本就是麻煩之物,放在你我這兒,也不會有怎樣的益處。”景善若道。
“沒有益處?”
龍公子袖子一翻,從不知何處將那道經取了出來,遞給景善若。
“翻閱試試。”他說。
景善若依言開卷。
剛翻過幾頁,她就覺著經卷紙張內有氣息流動,再看時候,竟然有點點幽光從經書中飄出來,慢慢進入龍公子體內,少頃又鑽出,回到經書內。光點在這兩處不斷迴圈,越來越明亮。
龍公子見景善若愣愣地望著,笑了笑,將經書取回,道:“這書卷自打到了我手上,便又開始修煉我之氣息,倒是與上回入我體內的靈玉之氣相契。”
景善若驚訝道:“那……那昱你有沒有覺著不舒服?”
“怎會呢,有此物傍身,根本不知疲累。”龍公子道,“待得它將氣息結成靈丹,便取來給夫人服下,定有奇效。”
“……到時候再說罷。”景善若對此並無興趣,只是笑著附和一聲。
龍公子收起經書,道:“這等好物,我自然要與夫人留著,怎能交予前來索討之人呢?何況貿然索物,當真無禮,我是決計不會搭理的。”
“也是。”景善若點頭。
見她也贊同了,龍公子便又躺下,仰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事。
景善若再翻看翻看那文書,便隨手將其放在一旁,自個兒起身到門外去,喚了明相詢問九天帝君的情況。
明相雖然活得長,卻沒聽過這神仙名兒,只答說今夜就去問問玄洲島那些個老神仙,相信同列仙班,應有所聽聞的。
“老人家,煩請再帶個話給真公老神仙,”景善若悄聲道,“就說豆芽的那個教派,找到蓬萊洲來了,同我索要道君所著的經文……請老神仙他想辦法管束一下豆芽吧,衝突起來總是不好……”
明相點頭答應。
回得廳內,景善若見龍公子還是原樣仰首躺著,便笑笑,上前道:“昱,凡人不知你身份,言語難免有所冒犯,你又何必與他們生氣?”
“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裡。”龍公子應道。
他視線並未轉移,只盯著房梁,道:“夫人方才與明相所言之事,我聽見了。”
“呵,我知昱你耳力出眾,本也沒想瞞著你的。”景善若笑道。
龍公子聞言,轉首向她,神色不滿:“我講過,你不要管外面的事。”
“道經是我交給你的,如今有人找上門……”景善若坐在榻前,道,“若是有麻煩,也是我又累了你。昱,你當真不願意我盡一點心力麼?”
龍公子見她這樣說,胸中的火氣就消了一半。
他坐起身,摸了摸景善若的腹部,道:“夫人,好好養這團害人精,便是盡心盡力了。”
“呵,你怎麼如此說自己的骨肉?”景善若笑道。
龍公子也笑起來:“他還沒降生,就累得我不能同夫人恣意親暱,你說,他難道不是一大禍害麼?若非他是我骨肉,我這就要把他趕出蓬萊洲去了。”
“唉呀,你在說什麼呢?”景善若羞道。
龍公子只是笑。
景善若靠近他耳邊,悄聲說:“休歇九個月嘛,等龍兒平安降世,我再好好償你?”
“一言為定。”龍公子親了親她的雙唇。
於是清風拂過,那捲新教送來的文書就嘩嘩響著,飄到牆角去了。
當夜,明相匆匆從玄洲島回來,向景善若報說真公一聽傳訊,便氣沖沖地離了島。
“這回可是帶了上百人手,下定決心,即使是折那關遊一臂一腿,也要把他給抓回玄洲島去的!”明相道,“——嘖,那小仙,實在鬧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