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公羞紅了臉,犟嘴道:“那也只是猜測!不可以直接論定罪名的!”
“喔?”
真公嚅嚅半晌,岔開話題,對景善若道:“景夫人,不知你在洞口處等候時,可有見過老朽那徒兒?”
“豆芽?沒有見著他。”景善若吃驚,“怎麼,他也不在洞內?”
“不在啊!”真公焦急地說,“連龍神與道君都略吃苦頭,豆芽不過是個尚未習得仙法的小仙,他有何能耐與異獸之力抗衡啊?”
明相悻悻然道:“許是給吹走了罷。你家小仙有手有腳,難道還怕他回不來?”
“不是你家娃娃,你自然不在意!”真公吹鬍子瞪眼。
“總之就是你仙都之人在折騰!”明相道,“小仙不見了也罷,島主都少了一人,還有可能是其砍了異獸的腦袋,傳出去能有多大個笑話?”
景善若一聽,驚道:“砍了異獸的腦袋?”
真公本不想再提,但見明相故意說起,只好為難地承認:“是啊,景夫人,所以讓你不要入內,就是怕血腥景象將你嚇著。”
原來當越百川與龍公子一齊入異獸之門後,便循著這股強風所來的方向,頂風而行,最終,在山洞的最深處,發現了異獸的屍首。
這個時候,屍首已經不完整,頸項部分,似是被誰用利器砍斷,故而頭顱不知去向,只餘身軀還在洞內安坐。
這股強勁得幾乎可以將太玄仙都也吹飛進海里的風,便是從異獸的頸腔內吹刮而出的。想當年,這異獸在頭角還沒被臨淵道君砍斷的時候,那鬧騰勁兒,可不比如今這股子妖風遜色。
只可惜,頭角一斷,它便失了自保之力,不僅被道君與龍神眾關入玄洲島底,更是在有人闖入洞窟之後,連搏一搏的能耐都沒,悄悄地就被砍掉了頭顱。
“這異獸的首級,可是妖魔之力最強盛處啊。”明相嘖舌道,“不知誰得了去,若用以精進修行,只怕將來會是威能驚人的魔頭啊!”
越百川瞥他一眼,不予置評。
異獸頭顱一失,其體內的強大力量便洶湧而出,灌滿整個洞窟之內。
大門被偷獵者關閉之後,妖氛便被擠壓在洞內不得穴孔發洩,於是幾天累積下來,其威力必然十分可怕。
越百川道:“本道君開啟大門時,要求眾龍神聽令穩住洞窟之上的山巒,便是提防著這一層。誰知——”
——誰能料到龍神那邊會撒手就跑?究竟是誰的責任,這還有待詳查呢!
他並未明言,不過聽者皆是心知肚明。
龍公子轉過頭,接著越百川的話頭說:“諸位龍王之事,待我回了歸墟,便一一清算,屆時會責令眾人再至玄洲賠罪!”
真公一聽,急忙道:“賠罪不敢,幾位龍王爺自保心切,情有可原。何況,雖然釀了禍事,卻並非無可補救……還請公子莫要為此傷了親族和氣!”
此為謙讓之語,究竟要不要算賬,玄洲島人心中有譜,留待他日計較。
“是啊,”明相不顧那麼多,急忙順著真公的話語道,“幾位王爺所為,確實不妥,但其終究是公子爺的長輩!於情於理,公子爺是不便出頭議論此事的!”
唉,方才公子爺就該也學著各位龍王那樣,丟了手便跑。
如此,一是不會負傷,二是迴歸墟也不會被人說是逞強自負之徒……
娶景夫人的事,就已經夠他家公子爺傷腦筋了,可不能因今兒這事,再跟各族長輩正面衝突啊!
明相心裡念著,便直想抽自己幾個巴掌——怎麼就沒能攔得住公子爺呢?
龍公子聽了明相的勸,沒有做聲。
他顯然並不贊同明相的觀點,只因不願在仙家人面前呵斥老者,故而保持沉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