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醉慢悠悠地端起茶啜飲一口,心裡暗自盤算著,那些陌生人瞧他們的衣著打扮,怕是軍中之人,一身的血腥煞氣!
對他們的目光,流醉一點都不覺得反感,他知道他們這是在對自己進行考量。平生最怕跟人交往,一是麻煩,二是自己並不擅長揣摩人心。
可是現在不同了,瀾零身受重傷,茗府事了接下來就該想辦法解了瀾零身上的“血仇煞”了!
如何解,到哪裡解,什麼人能解?眾人早已心領神會,那麼便是該派什麼人與瀾零一同前往寧華了!
流醉放下茶杯,眉間微蹙滿臉的憂色,抬眼看向那幾個陌生之人,“這幾位是?”
滄泠接收到他疑惑的視線,微微傾身,“這三位乃是軍中的三軍統帥,是陛下極為仰仗重視之人!此次茗府之行,三位將軍也是出力良多啊!”
流醉輕哦一聲,站起身來對三位頭髮花白的老將軍拜下身去,“三位將軍為我離殤躬身盡粹,流醉與父皇不勝感激,如今父皇有此劫難,還要靠三位將軍鼎力相助啊!”
按理來說,流醉的身份再怎麼說也是離殤國的七皇子,身份之尊貴,也僅次於瀾零一人!
三位將軍不但不對他行禮,反而受了流醉這一拜一臉的心安理得。這樣的做法,便是大不敬了。
不過顯然他們是有意的,寓意為何麼,自然是為了來考驗一下流醉的忍性了!能屈能伸,自然是大丈夫所為。只不過,若是沒有一點自尊了,這樣的皇子,也就不值得他們尊崇了。
秦禮、葉秋、蔚染這三位步、車、騎三軍的統帥,對於流醉的忍耐力雖然有些讚歎,也知道他的意思是指望他們好生護佑瀾零,解了身上的煞。不過若是以他捨棄自尊而為之的話,就顯得有些沒骨氣了。
當下,臉色便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顯然這三位將軍的要求有些過分了,若是流醉一來就給他們個下馬威看,恐怕這時候早就鬧起來了。
流醉接下來的舉動,卻是讓這三人再也說不出旁的來了。只見流醉不等秦禮他們回應,身子一彎便起,絲毫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流醉漫不經心地理著自己剛換好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衫,緩緩地坐到椅子上,看也不看秦禮三人,“不過,以流醉之見,三位將軍既然是父皇信任並器重之人,心胸自然不是流醉可以相比的,想必流醉剛才說的話,怕是也不會放在心上吧……”
語調之清淡,似乎並不是給人家扣上一頂蔑視皇子的大帽子,輕飄飄地似寒冬白雪,就這麼擲地有聲!
秦禮三人一驚,當下對流醉的表現那是一個大大的改觀啊!誰說這七皇子剛從宮外回來,沒有架子不懂規矩?到底是皇家的人,一言一行都帶著不可侵犯的貴氣!
三位將軍對視一眼,從椅子上起身,齊刷刷地跪在流醉腳下,“七殿下恕罪,吾等為我陛下、為我離殤盡忠,不敢居功,冒犯七殿下之處還望七殿下海涵!”
流醉微微一笑,雙臂微抬,站起身扶住秦禮跟葉秋的手臂,“三位將軍快快請起!我離殤有三位將軍坐鎮,哪裡還會怕什麼宵小之輩!”
聽著流醉這爽朗的笑聲,秦禮暗道一聲厲害!臉上掛著笑,倒是真心實意的,“我離殤有七殿下此等人物,定然是後繼有人啊!”
流醉對秦禮的話倒是沒有露出一點欣喜之色,反而冷著臉說道:“這位將軍失言了,父皇正值壯年,流醉兄弟姐妹眾多,由誰來繼承這個位子,尚且言之過早,此事諸位大人還是休再提起的好!”
秦禮心頭一跳,也知道自己確實是失言了,滿臉的尷尬之色,好不難看!
蓮清輕咳一聲,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他的身上,“秦將軍失言之事,謹記在心就好,眼下還是先來討論一下陛下的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