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醉飄遠的思緒逐漸回來了,抬頭看著瀾零的雙眸,眸中的後悔跟自責是那樣清晰。
“儘管是因為孤著了別人的道,可是傷了你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對方的,瀾零柔聲說道。
“父皇受了傷?”流醉忽然想起花玲騙他的那些話,面色慌亂地問道。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還真沒機會說起那天的事,一方面是兩人都想逃避,另一方面也實在是十分睏倦了。
瀾零微微搖頭,“並非是什麼傷,只是那日一個男子將一股奇怪的靈力注進了我體內,所以我才失控的。”
男子?流醉挑眉,“那個男子不會是鈺絕吧?”
瀾零再次搖頭,“孤並不曉得他的名字,只是聽花玲喚他大哥的。”
流醉嘆了口氣,這樣就沒錯了。說來說去,還是鈺絕的錯了。若非他對瀾零出手,自己又全身靈力盡失,否則也不會有那日的災難!
流醉暗地裡咬牙,下一次見到鈺絕,一定要好好回敬他一番!
“至於泠,也就是我的皇兄,你皇叔——離殤滄泠,那才是他的真面目。當日,我也是借了他的臉,而跟在你們身邊的。”
潛臺詞便是,要怪你怪我便好了,跟滄泠沒關係。
聽到他的解釋,流醉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不是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兄弟情義有多深,自己三歲那年已經領教過了。
眼下聽到瀾零像是迫切為滄泠脫罪的樣子,流醉就覺得十分礙眼!哪裡懂得複雜情緒的流醉,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嫉妒,還以為自己並不想原諒瀾零呢,一時間又開始陷入自我嫌棄的怨念中。
花玲走進來的時候,巨大的龍床上,兩父子正相對而臥,沉默不語。氣氛之古怪,讓花玲都有些找不著自己的語調了。
“我說,日上三竿了,陛下你還不起?”花玲見流醉的臉皺地跟什麼似的,還以為瀾零欺負他呢,便出聲問道。
瀾零知道他做事向來沒什麼顧忌,卻不想他就這麼大大咧咧地進了自己寢宮。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悅……
花玲也不管他,對著流醉輕聲喚了一聲,“小醉,我們回去好不好?”
流醉茫然地看著他,接著又看了眼瀾零,“回哪裡去?”
花玲微笑不改,“自然是回‘榕碩客棧’了,我們出來這麼久,榕浪他們幾個該是擔心了。”
瀾零一聽這話,心中不高興了,“醉兒既然回來了,哪裡還有讓他住在外面的道理?要回也回‘流醉宮’便好了。”
流醉身子一震,見花玲跟瀾零兩人怒目而視,顯然已經暗中對上了。
不想看到兩人鬧什麼矛盾的流醉先拽了拽瀾零的衣袖,接著又看向花玲,“玲,我們不回宮麼?”
聽他這麼顧及花玲的意見,瀾零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花玲回了瀾零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溫柔地看向流醉,“傻瓜小醉,為了讓你醒過來,我們可是麻煩四族良多,還有不少事等著我們善後呢!再者,你若是想回來,還得等我們陛下你父皇他同長老殿知會過,否則你就這麼蹦出來,還不讓有心人亂嚼舌頭了?”
聽到花玲這般解說,瀾零心底也是十分贊成的,他確實是考慮不周了。見流醉滿臉的不捨,瀾零伸手揉了揉他的發。
“醉兒就同他去吧,晚些時候待父皇告知長老殿,便讓人去接你回來。”
面對瀾零的安撫,流醉若是再說什麼就有些過不去了,於是便乖巧地點了點頭,隨著花玲消失在“蒼瀾宮”中。
瀾零看著一下子空蕩蕩的“蒼瀾宮”,莫名的感傷跟失落便縈繞在心頭,若是以前有人告訴他,終有一天他也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瀾零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只是,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