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與他糾纏,直截了當地說:“退出王城。”
“啊?”
“將王城還給我。”龍公子要求。
獄王爺立刻拉下臉:“放肆,王叔是讓著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龍公子爪下力道猛增,對方頓時改了腔調:“啊呀!痛啊這要命的……賢侄、賢侄,王叔方才說笑呢!你拿著偌大王城做什麼,還不如繼續讓給我族——哈、哈、唉喲,好了好了莫要爭得如此難看——你輕些啊!王叔答應你,答應你還不成麼!”
這邊正討饒著,龍公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獄王爺身上,突然見其眼中神色一變。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身上劇痛,原來是旁側有龍偷偷靠近,趁著獄王爺討饒的功夫,飛身上前,把猝不及防的龍公子給撞開了。
獄王爺得此機會,立刻卷身彈開,躲得遠遠地大叫:“來人,將明相那逆賊當眾斬了!”
龍公子一聽,腦中立刻轟地巨響,當即化為人形,從網內鑽出,然後再忍痛變作龍型,飛到王城上空,一爪子勾了明相便奪路逃出歸墟,徑直朝蓬萊洲飛來。
景善若聽完,望著龍公子,急切道:“那公子你豈不是舊傷——”
龍公子按按肋間,道:“因此,從方才開始,我都沒挪一下地兒……”說著,他悄聲嘀咕:“還真痛。”
隱於暗處的某人
龍公子這廂急需靜養,不宜再挪動地兒。
他既然挑了寬敞明亮的前院大廳落窩,景善若就把大廳連帶兩側的小閣都改做龍公子起居所用,硃砂也住在旁側。方丈洲人幫忙動了動土,格外修出幾面花牆幾道門,使訪客來時不必取道前院,打擾龍公子等人。
要說景善若住在蓬萊洲,清靜,平時只要沒舉辦什麼宴會,來的客人屈指可數。
不過,她才遠遊回來,頭幾天免不了應酬一番。熱情萬分地跑來的,自然是木緣國國君以及他那群臣子了,這回他們還帶了歌舞女子獻藝,當然,也是木緣國的小人。
阿梅用五張案几拼成宴會場地,上面鋪了金絲滾邊的細毛衣料作為地毯,供木緣國人使用。
席間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木緣國人也學了些許術法,本可以助興,只是,景府內有鎮河之鎖,法術之類的東西施展不出來,故而唯有享受歌舞曲藝了。
景善若看過一陣,又與國君閒聊國內風土人情,提及年成好歹的時候,不覺有些思鄉。
“景夫人是中原人啊?難怪身形如此龐大。”木緣國君喝得開心,哈哈笑道,“中原米飯,一粒便足夠我國之人吃一餐了,可中原人得吃好幾碗才能果腹。如此看來,中原人很難覓得飽食吧?”
景善若莞爾不語。
“哈哈哈,景夫人自然不愁溫飽!來,再請滿上。”國君捧起杯子。
阿梅屏息,拎著小壺,替其點入一滴酒水。
她再順便往席間瞧瞧,見都不缺什麼了,才踮著腳小心地退下,吩咐石僕多備些切割得細碎的果品。
出得廳來,阿梅順手放了幾道小菜入食籃,再帶上一壺酒,飛快地往後面跑去。
方丈洲人巡夜途中,見阿梅行色匆匆,詢問幾句。阿梅只答說是宴席中抽空去看看小仙們睡下了沒,扭頭繼續趕路。
待穿過花苑,確定身後沒人跟著了,阿梅才謹慎地悄悄轉頭回去,沿另一條道兒入了景善若的書房。
“三少爺?”她輕聲喚。
書房屏風內傳來應答聲:“嗯,在這邊。”
阿梅將食籃放下,趕緊去點了燈,端到書案前:“三少爺,這入夜黑黢黢地一片……怎麼不掌燈呢?”
越百川坐在案邊,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了看那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