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後。
滿屋子的眼睛都盯著凝萱,凝萱無奈,卻不願失了身份,只好身板筆直的往麗妃身後一站。果然見儀座上的皇貴妃眸子深處晦澀難懂,太子妃臉部僵硬。欲發怒卻又撐著笑臉。
麗妃滿意的看著眾生態,笑道:“四皇子新近做了件大事,陛下歡喜異常。”
眾人瞭然。原來是母憑子貴,怪不得這些年過去,皇帝卻忽然無緣無故的就封了皇貴妃。眾人不免冷眼看向朱氏,越加覺得皇貴妃是沾了四皇子的光,不然這一副衰老的容貌,憑什麼能重新獲得皇帝的寵愛,更得到了皇后的寶座?
“麗妃姐姐,四皇子到底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說出來也叫我們這些子人長長見識。”果嬪一心奉承皇貴妃朱氏,想也沒想的就順著麗妃的話往下續接。
誰知皇貴妃和眾人的期許根本不一樣,面容僵硬。目泛寒星:“麗妃妹妹……”
麗妃嬌笑著不斷擺手:“妹妹不說就是,只覺得有些可惜,別人家做孃的若知道兒子乾的是件體面事,怕不到處張揚才怪,唯獨姐姐謹言慎行,難怪陛下這些年都對姐姐是恩寵不斷。”麗妃拍了拍手。殿外就有幾個著素青色的小宦官抬著一隻木箱走了進來。
“驚聞姐姐榮升了皇后,妹妹心中只有歡喜,有心想送姐姐些厚禮,只是手上單薄。”麗妃嗔道:“差不多也就剩下了這件舊物能入姐姐的法眼,喏。”
小宦官將木箱子放在了大殿正中間,朱氏雖然表現出很不在意的樣子,可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那箱子。凝萱就站在麗妃的身後,雖然看不見麗妃的表情,但從這個女人繃直的肩膀不難發現,麗妃說的雖然輕鬆,但這件禮物定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小宦官將箱子一開,眾人譁然。
原來裡面放了四扇水晶屏擺,依次疊放在箱籠裡,眼色有些老舊,竟不是新的,而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凝萱狐疑的看著麗妃的背影,總不該是藉此來嘲諷皇貴妃不過是個老古董吧?可那水晶屏擺也太奢華了些,就為暗地打壓一下皇貴妃,這筆買賣實在不划算。
皇貴妃早已經站起了身,“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麗妃笑道:“今兒來的這些妹妹們多半都是新人,不知道這屏擺的來歷,不過果嬪卻應該還記得吧?”
果嬪哆哆嗦嗦的看著皇貴妃,不敢吐半個字。麗妃嗔道:“這是當年妹妹生七皇子的時候,姐姐送來的賀禮呢!”
皇貴妃暗啐麗妃,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真敢顛倒是非黑白,分明就是她從自己手中搶奪過去的。皇貴妃終於走了下來,探手摩挲著箱籠裡的一扇屏擺,悵然道:“麗妃妹妹還收著這東西!”
麗妃款款走上前,歉然的挽著皇貴妃:“都是妹妹當年不懂事,奪了姐姐的心頭好,這些年妹妹沒有一日不在自責,卻羞於出口歸還,今日說妹妹是借花獻佛也好,說我逢迎拍馬也好,總是……妹妹是一片真心,還望姐姐原諒妹妹當年的糊塗。”
麗妃說到此已經是淚潸潸了。
皇貴妃不但收下了這份厚禮,同時還當著眾人的面兒與麗妃冰釋前嫌。當然,這二人在暗地裡又是如何作想,眾人又是如何評判皇貴妃與麗妃的,這就是各人心底的秘密了。
到用午膳的時候,華欽殿裡的熱鬧才散了場,麗妃不由分說的拉了凝萱往自己的院落去。換做平時,太子妃定要出手阻攔,可現在這會兒太子妃自顧不暇,又哪裡有多出來的心思去理會凝萱?虞信侯家大姑奶奶倒是想拉著凝萱一起走,只是麗妃態度堅決,大姑奶奶只能送了凝萱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麗妃的居所遠離皇宮幾所正殿,和養心殿更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從華欽殿到那兒,凝萱足足走了半個時辰。麗妃坐在小轎上閉眼假寐不覺什麼,凝萱卻只覺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