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涔被侍女帶到了風月小築之後,侍女便懂事的退下,整個風月小築裡面只有魏如意一個人。
風月小築是繞湖而建的一排風雅的小屋子,往常多是文人雅客前來聚會,有事那些人一時盡興喝多了之後便就地歇息,所以這裡準備的東西十分齊全。
這一排小屋子圍湖而建,但其間的距離很遠,根本聽不見其他房間裡面傳過來的聲音,也看不清這面都在幹什麼。
他們做的事,只有風和月知道。
蘇沐涔被人帶到了門口,他便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被風吹起的玫粉色薄紗,蘇沐涔眉頭微皺:這種顏色果然是魏如意會喜歡的。
魏如意也是同色紗衣坐在桌旁,夜晚風涼,她卻只著單衣。
蘇沐涔腳步頓了頓:“魏小姐這是?”
魏如意將酒壺中的酒倒滿了兩個杯子,也不看站在門口的蘇沐涔,只道:“二皇子既然來了,為什麼還不過來?”
蘇沐涔看了看面前明顯著別有目的的魏如意,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魏姐姐今日找我來是?”
“前些日子我爹爹招待了二皇子,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妥,今日剛好碰到了二皇子一同參加喜宴,便擅自做主請二皇子前來。”魏如意伸出手將兩杯酒端起來,給二皇子了遞過去一杯,“略備薄酒,以表歉意。”
蘇沐涔看著魏如意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將那杯酒接了下來。
“既如此,如意敬你。”魏如意雙手持杯,往蘇沐涔的方向送了送。
蘇沐涔看了眼那酒杯,忽然笑出了聲,自己的手也往前一送,“叮”的一聲,酒杯被撞響。
“那便多謝魏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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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微微轉醒的時候,天已經有些亮了。
他整個人還泡在冰水裡,旁邊的宋實一直在守著,直到看到江慎睜開眼睛才緩了口氣:“公子,剛才有人將解藥扔到了院中,公子可要現在服下?”
宋實將那瓶子裡面的解藥給倒了出來,放到了江慎的面前。
只要一伸手他就可以拿到,但江慎卻一直看著那解藥什麼動作都沒有。
宋實以為江慎是因為這一晚上沒了力氣,便拿起了那顆解藥準備喂他,顆江慎卻淡淡的道了句:“不必。”
宋實驚訝的將手頓在了半空。
江慎在冰水中動了動手指,他的指尖劃過水面,浮到了水面之上,接觸到了空氣的手漸漸恢復了知覺。
他忽然笑了聲:“這藥,不過如此。”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死的,他自己做的解藥不過是拖延,過了那一晚他是真的會死的。
但現在看來,好像……
只是讓他疼痛而已?
想到這,江慎的眼神中浮現出了冰冷的嘲笑:“所以他想讓我怕的,只是疼痛嘛?”
江慎想著,從冰桶中站起了身子。
水流順著他的身形而下,連頭髮都緊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看來我的這條命,是真的很值錢啊。”
宋實拿著那解藥頓在原地:“那公子,這解藥?”
“暫且放起來。”江慎從冰桶裡出來,裡面的水被他帶出來了一些,宋實將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披風給他披上。
此時外面的朝陽剛好升起,淡紅色的日光柔柔的照了過來。
昨夜望月的窗,今晨卻灑滿了太陽的光。
“將書房收拾好。”江慎留下了一句話。
“是。”宋實抱拳稱是,而後便看著江慎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出了書房。
他蒼白的手握著披風,腳步也有些踉蹌。
清晨過早,他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碰到灑掃的小廝,只有清晨的幾聲鳥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