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三分鐘,你把我的話聽到哪裡去了,你到底有沒有長腦……”
馮聽雨拍拍刑天冰的背要他放低音量,醫院中不得喧譁,以免吵到其他病人的休養,不過換來的是粗暴的一揮,差點打到她的手。
“……你就不能讓我安一天心呀!盡給我找麻煩的不知照顧自己,你明知道我工作忙,無法二十四小時陪在你身邊……滾開,別來妨礙我教訓人。”手一拍,他揮掉肩上的手。
滾開?他這麼蠻橫。“先生,這裡是醫院,麻煩你尊重其他人的權益。”
“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你給我哪邊涼快哪邊待。”刑天冰頭也不回的大吼,根本不曉得和他講話的人是誰。
他的心全讓一身是血的女孩佔滿了,滿懷懊惱糾纏著害怕,他從來不曾有過今日的憂心如焚,彷彿血液在一瞬間倒流讓他無法呼吸。
怕自己來得太遲他一路飛車狂奔,胸口壓著千斤巨石難以平順,他覺得心口掏了個空不再有心跳,魂魄離體不知去向。
她怎麼可以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難道她不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嗎?
與其說怪她的不聽話,他最氣的還是自己。
要不是公務纏身他早就到T大等她,也不會讓她成為歹徒對付的物件,他明知道夜鷹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寧,偏偏他分身乏術申請不到貼身保護她的允許。
該死,該死,最該死的是一直阻止他的李玉蜂,居然說動了局長讓她女兒調到刑二大,成為他擺脫不掉的包袱。
兩母女的聯手妄想他屈服,經過了這件事他明瞭自己所愛的是誰,這個可惡的小女人早已滲入他骨血,叫他割捨不了地只想愛她。
承認自己的心並不難,難在他更想罵她。
“不是我愛管閒事,你不認為最重要的事是關心她的傷勢嗎?”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經人一提醒,刑天冰憂慮的眼蒙上輕惶。“你……不要緊吧?”
哪有人這麼問,真有事還能等他發完飆嗎?
“我……”為了省去一場罵,宋憐憐哭著投入他的懷抱。“嗚……阿冰……醫生說……我有腦震盪,非常嚴重……”
“我說錯……”
急忙要糾正錯誤的醫生才起了個頭,人家小倆口理都不理他的抱得緊緊的,畫面怪異得叫他說不出話來,感覺好像兩個女人在擁吻。
他們還真的絲毫不避嫌,一副要召告他們相愛的事實讓全世界都知曉。
幾乎過了半世紀,醫護人員全走光,連馮聽雨也走得悄悄,兩人的熱情實在太煽情,他們必須出去冷冷,否則會受不了。
帥氣的女人,美麗的男人,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呀!
嘆了口氣,醫生決定自己也要去看醫生心臟一下子受到太大沖擊無法回覆,不掛個號他還以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這天變得好荒謬。
山區廢棄的工寮內,捱了一巴掌的女人嘴角流著血,趴伏在潮溼的地面上。
她的眼中沒有淚也沒有恨,木然地捂著紅腫發燙的臉龐,盯著自己的手指,毫不後悔用它扣下扳機,她甚至認為這是她做過最對的一件事。
山風颯颯,嵐氣如霧。
白茫茫的一片輕雲籠罩山頭,恍若無事的娜莉抹去血漬坐起,眼神中多了一絲輕狂。
該來的總會來,當她愛上一個男人時,揹負腥羶的命運之輪已然轉動,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做到無動於衷,畢竟一個男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但她錯了。
分割的心竟是如此難以形容的痛,她壓抑不住名為嫉妒的巨獸逐漸甦醒,它張開血盆大口嘶吼著,只有甜美的人心才能安撫它的出柙。
她為愛瘋狂,不再甘心只是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