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想那西洋教堂裡的油畫似的,又像是以前做過的朦朧的一場夢,葉雪妍拾級而上,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細細弱弱的如同貓兒一般,輕飄飄的落在地毯上,幾乎聽不見響動。
身後的秦媽跟在葉雪妍身後,也是不由得咂舌,暗暗心道從前就算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估計也不過如此。
葉雪妍一路走到了樓上,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了一扇楠木雕花大門,窗戶是落地的,只見外頭藍天白雲,天色明媚,陽光如同金色的粉末,從視窗撒了進來。她走了過去,就見從這裡看下去,這座小青樓的院子裡就像是一盆盆景。四周粉牆黛瓦,頗有江南水鄉的情調。院子裡的冬青樹,落盡葉子的梧桐,後牆下的假山,山下便是小橋流水。點綴在臺階下的萱草與青苔,放佛名家手裡的山水墨白。
北風從窗戶裡灌了進來,吹得她身上的斗篷忽啦啦的響。舉目望去,正好可以看見自己現在所住的那棟洋樓。而鄭北辰的辦公室與書房,也是在那棟樓裡。
“夫人,這裡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咱們還是回去吧。”秦媽心思通透,也猜出來這座小樓曾經的主人和鄭北辰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此時只是輕聲勸著葉雪妍。
葉雪妍抿嘴,沒有出聲,隔了半晌,才道了句;“既然來了,我還是想多看看。”說著,她走了出去,到了走廊盡頭,她估摸著就是臥室了,心裡卻像是打鼓一般的亂跳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開啟了房門。
屋子裡的桌椅箱籠上都落了一層十分明顯的薄灰,西式大床上的帳子,一半落了下來,一半鬆鬆的垂在那裡。她的目光不知所以的被那帳鉤吸引了過去,一對白玉雕成了鳳凰的形狀,鳳凰的嘴巴微微張著,便做那束帳所用。連不起眼的帳鉤都是如此精緻的華貴,這裡的主人,又究竟會是怎樣的女人?
南邊的梳妝檯上擺滿了胭脂水粉,甚至還有許許多多國外的化妝品,更有些瓶瓶罐罐高低交錯的擺在那裡,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裡面漾著各色水樣的東西。她走上前,隨意拿起一瓶,開啟來,就聞到一股子馥郁的濃香。她一怔,手裡的瓶子便不小心落在了實木的妝臺上,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小汪的水痕便攤在了那裡,倒像是晚上從窗戶裡落進來的月色。
妝臺上還擱著一個沉香木匣子,葉雪妍曾經在李語珺家裡見過這種沉香木,是李太太家裡祖傳的寶貝,據說一塊抵萬金。她看著眼前這樣大的一個匣子,心裡便是說不出的酸澀。對這匣子的主人,免不了愈加的好奇。
上好的沉水香有著獨特的香氣,葉雪妍將匣子捧在手裡,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連那滿室的香水味都不能將其遮掩住。
開啟來,裡面滿是些朱釵環翠,還有一塊西洋男士懷錶,她拿起一看,只見上面雕刻著倆個蠅頭小楷,遠霆。
遠霆?她默唸著這二個字,卻猜不出這塊懷錶的主人究竟是誰。鄭北辰字仲卿,但世人很少提及他的字,總是喚名的多。葉雪妍瞧著遠霆倆個字,心裡卻是一鬆,最起碼,這塊表不會是鄭北辰的。
她剛要將匣子合上,就見被首飾遮住的最底下隱約露出了一張相片的一角,她沒有多想,只抽了出來,待看見上面的人,她卻是連呼吸都似是要停頓了。
是鄭北辰,是他,真的是他。照片上的他長身玉立,一手拿著軍帽,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五官的輪廓很清晰,放佛是刀刻的一般深邃。只是瞧起來比起現在要年輕不少,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而他的前面,卻是端坐著一位十六七歲年紀的如花少女。她既沒有穿旗袍,也沒有穿洋裝,更沒有穿校服,而是居然穿了一件和服。她如同雪上梨花般的坐在那裡,眉目間隱著一絲清冽之氣,雖是年紀尚小,卻仿似從骨子裡透出一種逼人的貴氣,令人不敢直視。
葉雪妍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