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代,也比男男她爸那年月強。
我記得,那年頭就是想好好學習也沒轍。
今兒組織給學校鋤草砌圍牆扒廁所,明兒得抱柴火去唸書,才能有個熱乎屋子學習,要不然凍手,手都掏不出來。
再就是正上著課呢,老師被人給拽走了,那老師得繞著屯子戴上帽子,被鬥一鬥,學校也經常三天兩頭放假。
男男他爸那年月,我們供讀書,只是為了讓他長大別當睜眼瞎,再看現在,沒個比。”
劉澈笑了笑。
江老爺子一直低頭擺弄著茶杯。
想了想,不能冷場啊,人家孩子來看他,還給他帶來治療高血壓的藥。
這藥一瞅就貴,藥瓶上一堆他不認識的“鬼畫符”。
只能挖空心思,繼續找話題嘮嗑道:
“到了那頭,劉劉啊,要記得按時吃飯,到啥時候都得有個好身體,父母不在身邊,自個兒就得更惦記著這些,還要接著用功讀書,爹媽給你們供出來不容易。”
“是,爺爺,呵呵。”
江爺爺抬頭了,這一抬頭才發現,身邊這小子一直在看他大孫女,哪聽他說話了,瞧那樣,難怪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之前嘮嗑不一樣。
他看了眼劉澈,看了眼孫女,又看了眼劉澈。
正好江男也回眸了,她問劉澈:“你今天走?”
“嗯,三點。”
江男看了眼手錶,這手錶正是劉澈送的那塊歐米伽:“那,那咱出去說?”
劉澈立馬站起身道:“好,我正好有點兒事。”
倒是江爺爺聽這對話,不放心了。
江爺爺以前一直覺得,是孫女人緣好,小朋友多。
你看給他過生日那次,坐滿一桌子人,搶著付賬的,非要送他回家的,給他買蛋糕的。
可此時此刻多少有點兒反應過來了。
那些先不提,可不是咋地?這小子要是沒有旁的心思,又跑大慶,又特意跑來看他個老頭子?聽他磨叨,年輕人能願意聽?
這扯不扯呢,那他在這嘮叨啥呢。
江爺爺也站起身,衝孫女說:“別往遠了走,你爸這一大清早就去店裡了,我也沒敢出屋,不知道哪是哪,抓緊時間回來,領我也出去溜達溜達。”
江男答應了。
劉澈又趕緊和江爺爺說一番客套話。
這回老爺子沒再拽著人絮叨,而是說:“好好唸書,謝謝你的藥,孩子有心了。”
……
倆人確實沒往遠走,只去了小區前面的一個綠化小公園裡。
江男問:“你怎麼總看我?”
劉澈被抓包了,他自己先笑了下:“感覺摘了牙箍,你變化有點兒大。”
說完,指了指草地上:“坐。”
江男坐在劉澈身邊,笑呵呵低著頭,不停掐著自己身上的肉說:
“醫生給我摘掉時,我還捨不得幾秒來著,我這閃亮亮的標籤啊,就這麼沒了。
不過任重道遠。
看見沒?就我這兩個大腿根兒,得削掉小半邊肉,肚子上的肉,這一大塊也得減下去。”
“那得變成什麼樣呢?”
“那等我減下去,咱再見面不就看見了嗎?”
倆人在對視間一起笑了。
劉澈笑完,覺得他應該得解釋一下,想了想說道:
“江男,在大慶那天,我媽在電話裡態度有點兒不好,你千萬別誤會,她不是衝你,我這不是沒影子了嘛,她著急。”
江男立刻誇張的拍拍心口的位置,比剛才看起來還健談一些道:
“還別說,真給我嚇著了。
你上廁所嘛,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