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範圍內。
然而荊正威越表現得像是一個禁慾主義者,越是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她,青嵐就越加驚恐。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荊正威眼裡是深厚的愛意,還是濃鬱的殺意。
她也想欺騙自己,譬如荊正威對自己一見鍾情,譬如他玩累了想找個老實姑娘,譬如……但她終究沒法說服自己,因為她也打探不出來,荊正威之前贖身的姑娘們的下落。
反而,她在荊府的下人裡,聽到一個聳人聽聞的傳聞。
就在青嵐被希望和絕望糾纏折磨的時候,荊正威忽然要帶她去紅月堡壘查帳。出門的時候他心血來潮,讓青嵐穿男裝,他自己穿女裝。
青嵐越來越害怕——這種連未來妻子都無法啟齒的興趣,他居然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這顯然是不打算留自己一命啊!
然而,就在那一晚,一切都變了。
荊正威反殺了白髮刺客後,忽然性情大變。
他看向自己不再含情脈脈,只有尋常的欣賞好色,還有一絲嫌棄——青嵐還真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嫌棄自己。
總而言之,他好像不喜歡自己,青嵐很高興。
他沒有再陪自己風花雪月,反而讓自己去幫他檢查帳本,自己卻跑去打牌——若不是他用『你今天為什麼要戴帽子』的殘暴理由誅殺了管家沈宏,青嵐都快以為他是不是真的變成一個好人了。
他還會哭。
青嵐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那一晚為什麼要哭,她後來聽說那晚死了一個逃跑的女僕,難道他跟那個女僕感情很好嗎?
後來報社開了,變化也越來越多,最不可思議的,是他讓自己當了報社的總負責人。
哪怕是現在,青嵐坐在總編辦公室裡,也依舊有一股如夢似幻的感覺。
雖然女性擔當要職並不罕見,但那是指出身高貴或者天賦驚人的人才——人才是不分男女的。
青嵐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就是一個玩物,身份並不比僕人高,當荊正威什麼時候不想繼續維持他的好人面具,可能就是她的死期。
但他強行將自己推到這個位置,甚至親自來報社為她坐鎮,壓住報社那些編輯作者的不服。他除了偶爾寫幾篇肯定能爆款的火文,其他事都由她來處理。
每天上班,工作,開會,策劃,下班和他回家,偶爾去大門石街買點零食。每期《青年報》成績屢創新高,她和其他報社成員也會高興慶賀,甚至有權力獎勵社員們的辛勞付出。
大家也認可她的能力,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帶有鄙夷和不屑,而是當她是一位有能力的總編看待。
就彷彿……
她也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青嵐在筆記本寫下三行字:
「半城區遭遇第二次襲擊」
「荊家家主荊青蚨亡故,荊正武畏罪自殺」
「公子成為荊家家主」
他終於坐上那個位置了……青嵐有些惆悵,站起來看向窗外,發現有輛車經過外面的雨幕街道。
她心裡默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那輛車剛好停下了。
青嵐忍不住為自己這幼稚的猜測成功感到一絲雀躍,她覺得自己最近變得有些奇怪:奇數的花瓣,偶數的樓梯,數到三就停下來的車,削出不斷的蘋果皮……她喜歡做一些幼稚的事,向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許願,只是為了找出一萬種她夢想成真的可能。
忽然,她回憶起早上在車裡,那番關於白夜與銀血會的談話。
公子,無論你要做什麼,無論你的敵人是誰,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
嗒。嗒。
外面響起腳步聲,青嵐驚喜地轉過頭,發現是護衛米蝶。
「米姨,有什麼事嗎?」青嵐收拾心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