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午後。
街上人煙稀少。
馬車緩慢而平穩地前行。
感覺到輕微的顛簸,陸憶然那雙纖長而又濃密的睫毛輕顫。
慢慢地,她睜開了雙眼,模糊的一層,彷彿帶著水霧般迷濛。
視線漸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俊顏。一如早上醒來的時候那樣,此刻他正微閉著雙目,身體靠在車廂上。
沒有了剛才的冷漠與疏離,他的神情顯得異樣柔和,半合的唇角微揚,彷彿三月的陽光,溫柔似水,和煦如風。
許是還沒完全睡醒的緣故,看著看著,陸憶然不禁有些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身邊紅凝的一聲輕咳,才讓她瞬間轉醒。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毯子,陸憶然驚訝地發現她被風瀟月從背後抱在胸前,躺在車廂裡原本屬於他的軟榻上。
他的雙手,正緊緊地摟在自己的腰間,動作親密而貼近。
忽然想到了什麼,陸憶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後一臉茫然地望向紅凝。
她……他……他們!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紅凝強裝無事地勾了勾嘴角,然後偏過頭去,拉開簾子,目光移到了空曠的大街上。
馬車還在前行。
感覺到懷中的人正不安份地撥開自己的手,風瀟月又用力箍緊了她:“別動。”
風瀟月沒有睜眼,他一個晚上沒有睡,只是清晨的時候才在她的身邊躺了一會兒,雖然說過同樣的話,可那個時候的她似乎並不領情。現在好不容易忙完了,有個時間能夠休息一下,他可不想再被打擾了。
一路無聲。
直到馬車停在了風府門口,風瀟月才放開了她。接過紅凝手中拿的一包東西,塞到了陸憶然的手裡:“去廚房把這個煮了,端到我書房來。”
說完,留下了呆呆地拿著東西的陸憶然,他跳下馬車揚長而去。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跨進風府大門的那一霎那,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 ***
由於早上的事件,陸憶然顯得格外殷勤。不顧高高的烈日,她拿著東西飛快地跑到了廚房,然後問了廚娘一些生火起灶的方法之後,婉拒了她們要幫忙的好意,親自動手將那包乾癟的,略帶淺黃色的東西放入鍋中煮了起來。
兩個時辰之後,陸憶然端著它來到了風瀟月的書房外。不知道他還生不生她的氣,所以她並沒有直接進去。
“少爺,藥煮好了。”沒辦法敲門,她只能站在門外喊。
“進來吧。”
風瀟月的聲音從裡面響起,陸憶然高興地笑了,用手臂推開門,端著東西走了過去,放在了他的書案上。
見他手中拿著書並沒有放下,陸憶然往他前面推了推,輕聲道:“少爺,藥涼了就沒有效果了,趁熱喝了吧。”
“藥?”風瀟月放下書,不解地看著她,然後低頭瞟了一眼面前大大的藥罐,不僅搖頭失笑。
她居然把這麼珍貴的燕窩當成了藥?
“少爺?”陸憶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他一聲。
“過來。”風瀟月站了起來,向她招手。陸憶然乖乖地走了過去,順著他的意思坐在了他的椅子上。
風瀟月掀開了藥罐的蓋子,然後盛了一碗燕窩出來,遞到了她的手裡,柔聲道:“這是王掌櫃剛剛給我的極品燕窩,不是藥。快喝了它,對你的身子有好處。”
是燕窩?不是藥?
而且,還是給她喝的?
陸憶然低頭捧著碗,輕輕地咬了咬唇,忽然眼眶就溼潤了。
“怎麼了?”見她不說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