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傢伙看穿了。
這個黑衣人很顯然是在戰鬥終結的時候趕到的——如果他早就潛伏在一旁,不可能不對瀕死的女公爵伸出援手——這兩個傢伙明顯是一夥兒的。
而在這個時候,潘尼已經施展過了大多數的法術——更不用說即使是在戰鬥裡面,他也沒有用過幾個高等級的奧術。
也就是說這個黑衣人在出現的時候,就看穿了潘尼的施法能力。
雖然伊西爾亞倫之鑰在巫師戰鬥前後會短暫地失去掩蔽能力,但是這樣能夠看破潘尼的法術層級,也已經很可怕了。
潘尼極度警惕的同時,也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的身份有了猜測:“你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黑夜之王?”
“我的子裔稱呼我‘陛下’,我的僕從稱呼我‘主人’,我操控的傀儡稱呼我‘無面者’,最初創造我的人給予我的名字是奧爾巴克——他死在了我的手裡。”他抬起了蒼白的臉——臉上沒有鼻子和嘴,一張空白的臉上只有兩隻血紅色的眼睛,像是戴著一個面罩,一束黑色的頭髮從頭頂的半面盔後伸展出來,在將至黑夜的空中飄蕩,反射著瑩白的月光:“至於夜之王,那是恐懼我的人給予我的稱號,不得不說我很喜歡這個稱呼,因為它來自我的敵人。
——對一個人最公正的評價往往就來自他的敵人們,尤其是當這些人感到害怕的時候。”
他笑了笑——雖然潘尼不可能看到這張臉上的笑,但能夠感覺到他確實是笑了:“你說,我說的對嗎?”
巨大的壓力從他高大健壯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夾雜著陰暗的靈光從天而降,這靈光擁有著讓人心靈震悚的威能,以巫師經過無數顛簸已經堅如鐵石的神經,情緒仍然受到了感染,變得低沉起來。
僅餘的七個塞爾武士臉上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紛紛舉起了弓弩,其中兩個人驚惶之下,甚至忘了上箭,抬起弩機的時候才發覺,連忙手忙腳亂地裝上。
“不要緊張。”黑衣人抬起一隻手:“現在也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時機,我也無意與你為敵。”
巫師神情低沉,卻已經準備好了魔法——對付這樣恐怖的敵人,用魔杖和法術卷軸是不夠的——他沒有像女公爵那樣在戰鬥之前被咬傷了舌頭而廢掉施法能力,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施法者,而眾所周知,透過魔杖和卷軸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都只能發揮出一個法術的最低效果——面對魔法造詣強悍的黑夜之王,這種弱化的道具法術無疑是撓癢癢。
而只有透過巫師嫻熟的施法能力,才能夠有可能擋住夜之王的幾個法術,然後就可以等到被驚動的人到達這裡——雖然女公爵在進行狩獵之前已經支開了應有的守衛,但這裡的異狀遲早會讓參加宴會的人察覺到異樣。
夜之王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不打算立刻動手,面對全神戒備的巫師,他仍然保持著看不見的笑容:“我只是想要讚美一下所看到的精彩戲劇終幕而已——這是一個不錯的陷阱,我承認閣下有給我找一點麻煩的能力,但是千萬不要不自量力地繼續與我做對……唔,我也想說一句,這裡不是塞爾。”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無形的力場堵在了他和十幾碼外的巫師中間,這個舉動讓神經緊張的塞爾武士紛紛放箭,箭矢在空中就被那堵力場牆夾得結結實實。
奧爾巴克手臂一抬,地上那具公爵的屍體就被抬了起來,巫師臉色立刻一變。
在這宴會中場到後院殺人,對於西門的貴族而言,顯然是一件很犯忌諱的事情,如果讓奧爾巴克將這具屍體撿走,潘尼再多出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他為什麼在後院行兇殺人——瓦莫斯家族的老爺們更是不可能放過他——因為他殺的人是這個家族的重要人物。
之後塞爾租界必然會遭到更強力的打擊。
由此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