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修行者。
只見在玄黑蓮臺的託舉下,清麗少女懸浮於半空,周身環繞著紫色光環,背生百臂千手,宛如降臨塵世的魔神,她的雙眸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妄,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嚴。
每一條紫焰手臂所握持的不同法器,或是長劍,或是寶輪,或是金槍,或是寶輪,或是琵琶,每一件都散發著淡淡的靈光,均與趙青本身的氣息相互呼應,在揮舞時激發出了一圈又一圈絢麗的七彩暈輪。
“無有帝王心懷天地之氣魄,卻擅自動用‘替罪金符’之力,已然是落入了下乘……若是不能召喚鄭袖的星火彗尾劍,今天便永遠留在此地吧!”
隨著她冷淡的聲音響起,千百般幻化法器亦是直指長空。
同一時間,一條條天魔飄帶紛紛垂落在河面之下,也不見其有什麼動作,卻有一個個十丈起步的巨型氣泡從水底下自然湧出,搖搖晃晃地飛向了遠處烙印著金光符文的壁障。
接著,它們倏然炸開,濺射出的汙濁黑水將古樸的大字沖刷得模糊不清,像是陰穢之物對神聖力量的褻瀆,那符文壁障竟也隨之震顫,似乎承受不住這股來自幽冥真水的侵蝕,光芒逐漸黯淡。
替罪金符的效果,把此間轉變為了一方獨立的小天地,看似對趙青有著驚人的壓制,可她既然早就在這裡發動伏擊,又怎會不提前作出準備,留下相應的後手?
幾乎所有改變元氣環境的領域,針對的都主要是空氣中的天地元氣與它們流通的路徑,而非那些溶於液體、凝結於固體中的元氣,自然對真水類功法難起多少作用。
本質上,它並非是為了戰鬥所制,而且當年的幽王朝也沒人敢故意破壞激發中的替罪金符,沒有自我防護的必要,因此就很容易用陰煞侵蝕其構造出的符陣封印。
“你……你這是什麼邪術?”
鄭滄海怒吼道,他面色鐵青,體內的真元如同江河決堤,瘋狂地湧入鯨牙劍中,使得那青藍色的符文光芒大盛,彷彿要刺破蒼穹,積蓄良久的天罰劍意終於再次釋放!
不管怎麼說,就算眼前敵人的招式再巧妙,變化再精微,純以展露的力量層次而論,依然比現在居高臨下斬擊的他差了一籌兩籌,一旦硬碰硬的對攻,優勢依然在我!鄭滄海的心中這般想到。
於是,一道由青色符文凝成的巨大劍芒全力鎮落,所過之處,連漫天金光都似乎被撕開了個口子,憑空多出了一面長而薄、微微蕩起漣漪的琉璃透鏡,空靈而純淨。
那是真空與外界元氣交接處顯露出的明亮的線條,線條中穿行著足以將一座山頭斬切開來的無窮劍氣,力量幾可說沒有任何外洩,均集中在了一條細線之上,而趙青就在這條線的中央。
而後,劍光之線倏然錯位,彷彿空間本身被扭曲,那青色劍芒竟在即將觸及趙青的一剎那,經過了一片倏然出現的晶紋褶皺,詭異地偏移了軌跡,擦著她的身側劃過,斬入了邊緣的空處。
伴隨著尖銳的裂帛之聲,僅僅是讓下方的水面多出了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無數的爛泥像箭矢一般飛射出來。
在天罰劍意外落空之際,一條條森寒陰冷的天魔飄帶、脫離趙青身體的紫焰手臂與它們握持的百般法器,卻從遠處繞行而過,從另外數十個方向同步發起了浩浩蕩蕩的攻勢,圍殺而至。
莫非是明淨劍身?腦海中閃過了靈虛劍門的這一絕世秘法,鄭滄海根本沒有時間作出多餘的判斷,他心念劇震,連忙引動了一片貯存於氣海深處的寂寒星,撥動了自己體內屬於另一個人的意志。
……
皇后鄭袖端坐在皇宮深處的書房桌後,正對著那一口白色靈氣繚繞的靈泉。
她和這口靈泉之間有著百步的距離,所以她這間書房顯得異常空曠,或者說……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