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子撲在地上,一個勁地朝李肆磕頭。
這點金子,其實也就一兩不到,算下來不過七八兩銀子,可金子的魔力,經常會讓人連這基本的算術都不會了。
現場一片沉寂,就等著李肆發話。
“殺!”
李肆只說了一個字,頓時激起一片騷動。
“四哥兒,這……這真要殺人!?”
關鳳生低撥出聲。
“念在初犯,抽上幾十鞭子,下不為例吧。”
田大由也出聲勸解,他想得多一些。雖說這些少年都是李肆的私僕,可以隨意處置,但殺人卻是私刑,官府要追責的。【1】
“沒有血,三殺令就是空言。”
對關田等人,李肆還是要開口解釋,可語氣卻格外沉冷,不容半點置疑。幾個司董相互對視,都只無奈地嘆氣,卻沒再多言語。在他們看來,這些少年又不是村人,也不值得用心迴護。
“四哥兒……求你了……李肆!你又不是官爺!憑什麼殺我!”
馬六被兩個少年扯著向一株大樹走去,他還在掙扎著求饒,見沒有回應,他那暴戾的本性終於爆發,扯起嗓子喝罵起來。最後更是揮起拳頭,要對扯著自己的徐漢川和於漢翼動手。
砰砰兩聲悶響,徐漢川一拳頭揍在馬六的臉上,於漢翼一膝蓋頂中馬六的腰眼,頓時讓他癱了下來。儘管這馬六暴戾,可徐於二少手裡有過人命,出手又快又狠,光著身子的馬六沒半分招架之力。
遠處的羅虎子等人咽喉都像是塞著棉花似的,呼吸格外艱澀,三殺令,是真要人命的……
“我來!”
見馬六被綁在了樹身上,賈昊拔出三稜短劍,跟腰間的木棍拼在一起,成了一柄五尺長的短矛。吳崖還要跟他搶,賈昊一聲“等下還有你的”讓他退開了。
“好走好投胎……”
關鳳生閉上了眼睛,其他司董也都是一臉不忍目睹的表情,隨著賈昊短促而有力地一招前刺,淒厲而扭曲的慘嚎衝上天際,和那抹驟然濺起的猩紅混在一起,直直刺入那些流民少年的心底,攪得他們從腳底到頭頂都在顫慄。
羅虎子心中一個勁地念著“幸好……幸好……”他相信,其他人都跟他一個想法。
拔出矛尖,賈昊轉身,舉手抹著臉上的血跡,可那手也在抖個不停。作了兩個深呼吸後,這少年整個人就平靜了下來,一臉的淡然,根本看不出幾秒前殺死過人。
“同隊知情不報,抽二十鞭子!”
李肆接著出聲,和馬六一隊的兩個少年卻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長氣,眼見那樹上的馬六耷拉下了腦袋,心口血泉汩汩湧著,他們正擔心自己也要遭同樣的下場。
溪水邊,鞭子抽肉的噼啪聲和哀呼叫痛聲一邊響著,其他隊的脫衣檢查也繼續進行。
沒過一會,又有兩個少年被拖了出去,其中一個在被喊到脫衣時就軟在地上,一個勁地告饒,另一個卻是肆無忌憚,就把金塊藏在鞋子裡,被搜出來還硬著脖子,總覺得李肆不可能再殺人。
於是這個硬骨頭,就送給了吳崖當練矛的靶子。
第三個是胡漢山動手,他抹著臉上的血跡,走到羅虎子三人的身前,低低說著:“你們還不錯,可如果背誓的話,我可絕不留情!”
羅虎子心中的懼意漸漸散去,他胸膛也挺了起來,又沒作虧心事,他怕什麼!?
殺的殺了,打的打了,李肆看住剩下那十八個流民少年,言語沉凝:“當日我跟你們的選擇,不止是要求你們遵守誓言。該給你們的,我絕不會短少!若是哪一日,我背約了,你們大可無視自己的誓言,我絕不追責!”
他提高了音量:“遵守和我的約定,擔當自己的選擇。這可是你們對著上天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