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騎馬去見烏邪。三人走在路上,羿小風忽見遠處禿鷲亂舞,並且不時落下,空氣昏暗壓抑,心中好奇,便指著遠處問道:“人妖,那裡發生了什麼,怎麼感覺怪怪的?”
方卓然看向羿小風所指的方向,含笑道:“雖然你人很笨拙,直覺倒是很靈敏,那個地方,你最好離遠點不要靠近。小心打擊到你脆弱的心靈。”
“看你一臉欲言又止,是有什麼玄機嗎?”羿小風聞言更加好奇,忍不住刨根問底,方卓然賣弄關子道:“是的,只是你確定你想知道?”
見羿小風肯定地點頭,方卓然解釋道:“那是草原民族特有的天葬,你們從九州而來,自然覺得稀罕。在這片草原上,每當有人死去,負責天葬儀式的法人會將他的屍體放在天葬臺上,任由飛鳥雄鷹吞噬。我們活著享受老天的饋贈,在死之後,以自己最卑賤的肉體,回饋上蒼。”
九州的葬喪主張入土為安,保全身體和生前的財富,以重生之後享受下世繁華,兩國思維迥異,自然無法相互理解,羿小風和溫逸藍聽得一臉詫異,方卓然忽然衝兩人眨眨眼,“我剛才說的,是死天葬,還有另一種死法,叫活天葬,那邊的就是活天葬,你們想知道不?”
“那何為活天葬?”
“那是戎狄將罪大惡極之人帶向死亡的刑法。在罪人活著的時候,塞住他的嘴巴,捆綁在木樁之上,禿鷲等兇猛的鳥類看到之後自會過來。至於過來做什麼,還有犯人最後的結局會怎樣,就不用我細說了吧?”
溫逸藍聽得心內一驚,“不知現在在那裡受刑的人,犯過什麼滔天大罪?”
“倒也不是什麼大罪,只是他們站錯了隊伍。前陣子,單于殺其父取而代之,那些為他父王出謀劃策的大臣和吹枕邊風的愛妾美姬,共計兩百多人,全部以此為刑。剛開始行刑的時候,場景甚為壯觀,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鷹呢!嘖嘖,可惜你們看不到,現在還活著的,不過幾個,都是命硬還沒斷氣的。”
溫逸藍搖頭道:“就算命硬,也終歸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早些解脫。活天葬聽起來與凌遲頗為相似,只是凌遲在九州算是私刑,各代君王也覺得此刑過於殘忍,所以被法典禁止,沒想到在這裡竟如此常見。”
溫逸藍正搖頭嘆息,羿小風忽然覺得尿急想要小解,三人便隨便找了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停下。羿小風下馬正要解開褲子,忽見方卓然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尿頓時被憋了回去,於是轉身鑽入草叢裡面,直到看不到方卓然的身影,方才解開腰帶,不想對面忽然竄出一隻小鹿,正撞到他的身上!羿小風沒有防備慘叫一聲,不想話音未落,迎面又忽然飛來一箭,鋒利非常!羿小風急忙一把抓住飛箭,慶幸躲過一劫,嘆氣道:“這也太倒黴了吧,我只是想撒個尿啊,至於用箭射我嗎!”
溫逸藍聽到羿小風的聲音,急忙走過來檢視情況,嘴中問道:“怎麼回事?”
羿小風一手拿著箭,一手指著遠處騎馬而來的兩人,怒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應該問那兩個人,幹嘛不讓我小解!”
那兩人正是比試箭術的烏邪和東胡王,遊竺芷芯跟在烏邪身後不遠的地方,忽然見到熟悉的身影,趕緊過來檢視情況,見羿小風絲毫未損,方才問道:“羿道長,你怎麼在這裡?”
烏邪見對方是遊竺芷芯認識的人,玩心大起開起玩笑,指著羿小風對眾侍衛說道:“這是我打到的獵物,來人,抓他下去扒皮去筋,我今日請東胡王吃炭烤全人。”
東胡王見狀哈哈大笑,拍著烏邪的肩膀道:“一箭射出來一個男人,好侄兒,這局我甘願認輸。”
遊竺芷芯還當烏邪動怒,急忙下馬勸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來自九州蓬萊的羿小風,還望單于饒他一命。”
第五章 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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